李晏听到这一句,剑眉一挑,凤目微眯,眼底仿佛已卷起惊涛骇浪。
言欢只觉得他周身的气压倏地一低,本能地察觉有些危险,刚想向后退上一退,冷不防他已扑了过来,一把将她牢牢禁锢在怀里,只听他声音里带着强横,“我不许!”话音未落,他已欺身过来,一手揽紧她的纤腰,一手扳过她的下巴,在她还没有明白过来时,粗暴地吻了上来。
他待她一向温柔体贴,少有这样失控的时候。言欢只觉他手劲大得吓人,勒得她紧紧的,像是生怕她消失不见一般。她被吓了一跳,本能地想要挣扎,念及他身上的伤又顿了一顿。只是片刻的功夫,他已重重地压在她唇上辗转。她突觉得唇角一痛,不由张嘴嘶了一声,他趁机长驱直入,勾住她的舌尖使劲厮磨。
他那般的使劲,弄得她几乎要窒息。她已无力挣扎,只得任凭他在她口中肆虐,仿佛要拉着她一起沉沦。不知何时,她所有思绪似都已被抽离,脑中一片空白,所有的感觉只有身上这个充满了霸道的人,整个人软若春水,只是迎合着他。
他察觉到她的软化,动作变得温柔起来。手松开了对她的钳制,慢慢向下,停在了她的腰上,似要去解她腰间系着的腰封,他的手无意间碰到了她腰侧的软肉。她只觉得微痒,忍不住嘤咛一声,缩了一缩。
李晏突然停住了,将脸埋在言欢颈边,不住喘息。言欢却是一愕,侧过头看着李晏,带着一脸的懵懂。
“抱歉。”李晏的声音闷闷地传来,“是我唐突了。”
他并没有松开她,却道:“你以后不要说这样的话了,我不想再过那样的五年。我不想,像我的父皇和母妃那样,带着遗憾和悔恨过完一生。”
言欢突然明白过来,他这般如飞蛾扑火般的不顾一切,原来是因为她方才的那句,“我就回澜沧,还做我的神殿大神官去,再不回来了”。他竟是在害怕,害怕再度失去她。
言欢只觉得心中又酸又软,忍不住反手抱住他,痛痛快快地道:“阿晏,是我不对,我不会再说那样的话。无论是什么,都不会让我离开你,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白伊端了盘果子进来,见坐在案旁的言欢虽是捧着书卷,但目光却看着窗外,脸颊微红,眼神迷离,神色间宜喜宜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人。”白伊心中奇怪,忍不住轻唤了一声。言欢身形一震,转头见有人过来,脸似是更红了。
白伊愈发奇怪,“大人可有哪里不舒服?”言欢急忙躲开,“怎会,我好得很。”她其实正在想着昨日李晏强吻她的事,心中又羞又恼,直觉无法见人。
白伊却不放过,以手去拭她的额头,自语道:“莫非是发烧了?”
言欢腾地站起来,“我、我去书房找本书。”说罢,急急蹿出门去,独留白伊在她身后一脸茫然。
言欢疾步进了李晏的书房,“哐”地一声关上了房门,此刻,房内无人,她靠在门上,将脸埋在手中,久久不曾抬起。
李晏今日被宣入宫,并不在王府中。好在他不在府中,否则她更无法面对。
好半晌,言欢才觉得好受了些,便信步走到书架旁,去看那架上摆放整齐的书册。她看了一刻,不过是些时政要论,她将目光移开去,见到最上面似是有几本游记,便伸手去拿。
那几本书放得甚高,她踮起脚去够,一时未收住了力,将那层上的几本书都带了下来,只听得哗啦啦一阵响,那些书俱都掉在地上,有一些薄薄的纸笺自一本书里落了出来,摊了一地。
言欢“哎呀”一声,急忙蹲下身去拾。却在看到那些纸笺的时候恍了神。
那些纸笺俱都是秋樱色的花笺。每一张笺首都细细描了一支洁若新雪的梨花,虽是寥寥几笔,却是雅致出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