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来到此地,月仲的心情便是一次比一次沉重。待看到眼前那散着长发正对着烛火发呆,眼神有些呆滞的女子时,他本想先与这许久不见的故人寒暄几句再慢慢切入正题,可谁料女子在察觉月仲的到来后,毫不手软的猛然一挥手,倒是直接把一个骨灰坛子当做凶器摔在了月仲面前。
月仲一眼便是瞧出那是族人提到不久前失窃的东西,心中一下燃气了怒火。这人对族人的态度,他早就知道,虽是有气,却也没直接发作,只是走上前去将那绿绳狠狠的拍在了桌上。
女子瞥了眼桌上的东西后,有些挑衅的说道:“哟,族长大人,这是怎么了,发那么大的火气?我这地方太黑了,容易影响人的心境,您要是觉得心中不悦,不如早些离开吧。”
月仲冷哼了一声后,道:“我就说此物的来历必然与月氏一族有关,只是没想到,竟是出自你手。”
“……”
“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吗”,月仲原不想和她发火,毕竟她现在这样,不往多了的算,自己也有一半的责任,可他就是看不惯这个人什么事都不解释的样子。
“……”
女子的沉默,让月仲渐渐冷静了下来:“你不想说,那我帮你说好了。安陵城杜家的小女儿不过是个普通人,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把这邪术用在了一个不经世事的小姑娘身上。”
女子扶着桌椅缓缓起身,转头过来看着月仲,那毫无血色的脸上,唯独那双眼睛,还炯炯有神。
“我说呢,平常连人影都见不着的人,今儿个居然会跑我这儿来兴师问罪了。我只是随手给几个人绑了这好东西,牵扯到你认识的人,不过是巧合而已。”
因为这人遇事只要自己心里不高兴的话,不仅不会解释,甚至还会把锅往自己的身上揽,所以,他一时还拿不准到底这事是不是她做的,只能先用激将法来瞧瞧反应了。
“你若是心中有怨,大可发泄到我身上来,身为月氏族人,怎么能做这种事情?”
女子轻笑道:“族长说的这种事情,是哪种事情?我做的不也是大家平日里会做的,顶多就是比你们强些。那些有幸得了我红绳祝福的人,都能马上寻到心爱之人并与他们在一起长相厮守,这有错吗?”
月仲心头一痛,这绿绳,竟真的和她有关:“姻缘之事,不是你我能随便更改掌控的……”
女子猛然拍桌,怒吼道:“够了,这种话我听得耳朵都快要起茧子了。你是要带我去族人面前问罪也好,还是现在直接把我关起来也罢,随你处置好了,我无所谓。你们早就容我不下,也压根没把我当做是月氏一族的人,不是正愁找不到由头处置我吗,现在尽可遂了你们的心意了吧!”
“你!”
不等月仲说话,女子扭头便道:“我要休息了,族长若是无事,还请移驾他处吧。”
月仲上前去,犹豫了片刻后,从后面轻轻的抱住了皓月,“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幅模样”。
皓月从他的怀中挣脱开后,忍不住仰头大笑了起来:“你问我?你居然来问我?要不是你,我会被族人嘲笑被迫住到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吗?我还不问你,你倒还有脸跑来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