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文言还真不知道有人猜中他所思所想。
正如牧折生所料,彦文言奉命来鸣禽谷寻文茎,多年来毫无进展已是火烧眉毛般焦躁不安。现下好不容易有了一丝消息,本打算直接回妖界告之大人,却是转念一想:
这几年犹如被放逐似的留在人间,他可不认为是大人将他忘了,那妖界还有个仇敌会时时刻刻替大人记者。
本是捏着十拿九稳的消息来鸣禽谷取文茎,结果一拖这些年。如今有了点蛛丝马迹的消息就猴急猴急回妖界,无事还好,若恰好提醒大人他多年无进展,岂不是自寻苦吃?
彦文言一想当夜便又回鸣禽谷,一整晚将山里翻了个底朝天,在没有妖的鸣禽谷,他是说一不二的存在。
但无用的藤蔓堆成小山丘,文茎的藤蔓就跟长了脚似的毫无踪迹。
彦文言怕再拖下去,连这点子消息都没有了,便也不敢起什么独占功劳的心,拿出一柄残破的匕首划开一株古木。
那树干上黑黝黝被撕出一条缝,彦文言一跃化作鸟妖飞入缝隙里。
整个鸣禽谷他打交道好几年,早就心知肚明这儿没什么有威胁的东西,大咧咧也不在意将口封住,于是让身后之人有机可乘。
人间明明是白日当空,妖界却是深夜。
彦文言从树缝里掉出来,再也维持不住人形,匕首哐当掉下,似乎再摔一次就会碎成几块的模样,越发破损。
他急快捡起匕首,顶着半人半鸟的模样就往人声鼎沸的妖市里踉踉跄跄走去。
过了许久,两团绿幽幽的光从树缝里掉出来。
恰逢月出云间,皓辉倾洒。柳条编的斗笠戴在牧折生脸上,将他神情遮挡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