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在大街上还横冲直撞的,也不怕遭雷劈。”郭大智朝着马队骂了一句,回转头不见了祁渺和王楫,傻乎乎地问道:“公主他们做什么去了?”
祁池冷着脸,没有说话。唐五是知道祁池的脾气,这会儿有劲使不上,一定憋屈得紧。郭大智又是个没眼力劲的,再说几句,只怕就要引得祁池大发雷霆,大伙儿跟着遭殃。当下,他只得装模作样,打了个哈欠,大声嚷嚷道:“累死了,快走吧,回去好好睡一觉。”
祁池瞪了唐五一眼,终究没有发脾气,只加重了脚步,往住的地方走去。薛明几人也觉得憋屈,却也无可奈何,上战场他们都是一等一的好汉,这追踪探查的活,自是不能与祁渺、王楫攀比,只能闷闷地跟随祁池走去。
却说祁渺二人展开身法,追着马队而去。跟了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就见那队人马拐进南大街背后的一条小巷子里,停在了一家白墙灰瓦的宅院面前。
祁渺二人匍匐在巷子对面的房顶上,仔细察看情况。那宅院看着和寻常富贵人家的宅院没什么不同,黑漆的大门上方,左右各挂了一盏羊角灯笼,中间的匾额上书有“归园”两个古朴苍劲的鎏金大字。
蓝色锦袍的中年书生下了马,径直来到大门前,伸手轻轻扣了几下门。这伙人应该是福王府里的侍卫,刚才还那么嚣张,这会儿却都屏息静气,连说话声都压得很低,不知道是因为要见的人位高权重,还是有什么别的顾忌。
过了半柱香的工夫,黑漆大门才“吱呀”一声打开了一扇,走出来一个八九岁的布衣小童,手里提着一盏明晃晃的灯笼,黄发垂髫,眉目之间透着灵秀。
“林管家,我家先生睡下了。”布衣小童清脆的嗓音里露出一丝不耐烦,不等话说完,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想是还在睡梦中就被人叫醒了。
蓝色锦袍书生正是福王府的管家林俊臣,对着布衣小童拱了拱手,极为恳切地说道:“深夜来访,打扰了!还请阿来小哥见谅,帮忙通报声,就说林某有急事要禀告简先生。”
“哼!扰人清梦,不啻于谋财害命。”被林俊臣唤作“阿来”的布衣小童有些着恼,噘着嘴嘟哝了一句。
林俊臣和阿来看起来很熟识,这会见他不高兴,忙陪着小心,又轻声提醒了一句:“简先生吩咐的事,林某不敢不来回报。”
阿来听了他这话,许是想起了什么,翻了翻白眼,有些不情不愿地说了一句:“跟我来!”
林俊臣这才朝那些侍卫摆了摆手,独自一人跟随阿来进了门。
祁渺二人悄悄下了房顶,潜入了宅院,远远跟随在林俊臣二人身后。
这宅院外面看着不起眼,里面却很空旷幽深,繁盛的树木把一切都掩盖在了黑暗之中,只有几处零星的楼台亭阁,依稀透出些灯光来,才让人觉得还有些人间烟火的味道。
阿来带着林俊臣穿过了第一进院子,来到了第二进院子里。院子的正中是五开间一排的大厅,那大厅正门上方的匾额上书有“玉澜轩”三个黑色大字。
祁渺二人一路上借大树草丛掩遮行藏,这会也不敢靠得太近,怕露了行踪,只远远躲在三丈开外的一株大树上盯着。他二人自幼受训,视力奇佳,这夜晚视物也如同白昼,看得很清楚。
大厅的正门紧闭着,只见阿来走上前去,连唤了两声:“先生!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