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警惕的朝陆忆风这边张望了一眼。
他尽量掩饰,好像因为生气才喊的。可他从江琳琳的眼神可以看出她知道他受伤了。
“好吧,说西边,我明明听的是西边。我们都是傻瓜。这么说还行吧?”江琳琳说。
“这还差不多。”陆忆风说着,亲吻了她一下。之后他看着治安警,好像突然想起他们还在场的样子。“你们捎信儿给我?”
“是团长阿伯瑟特的信儿。”那女的说,“他想让你知道隔离网以后将二十四小时通电。”
“不是早已通电了吗?”陆忆风问道,装作全然不知的样子。“这样还更安全不是么?”
“他觉得你兴许愿意把这信儿告诉你的表兄和表姐们。”那女的说。
“谢谢你,我会告诉的。我想隔离网通了电我们大家都可以睡得安稳些。”陆忆风说的话很过头,可这么说,他有种满足感。
那女人仍然绷着脸。一切都没能按他们的计划进行,可她也没有其他命令要执行了。
她向陆忆风微点了下头,然后就离开了,那个男的紧跟在她后面。当高静把门关上以后,他一下子趴倒在桌旁。
“怎么啦?”江琳琳问道,紧紧地抱住陆忆风。
“噢,我摔着我的左脚了,脚跟,我的尾骨也特别难受。”她扶着陆忆风走到一张摇椅旁,慢慢地让他躺到软垫上。
高静小心翼翼地脱掉他的靴子:“发生了什么事?”
“我滑倒了,摔了一跤。”陆忆风说。四双眼睛不信任地看着他。“在冰上。”可他们都知道房间肯定安了窃听装置,谈话很不安全。在此时、此地,一切都不能说。
高静脱掉他的袜子,用手试探性地摸摸他的左脚后跟,陆忆风不禁疼得皱眉。“肯定骨折了。”她说。接着她又检查了另一只脚。“这只脚看来没事。”她又看看他的尾骨,青肿了一大块。
高静叫高志鹏去拿他的睡衣和睡袍。他换好衣服后,高静把他的脚支在椅垫上,给脚跟冷敷。
陆忆风坐在那儿,吃了三大碗炖菜和半块蛋糕,其他人在餐桌上吃饭。
他呆呆地盯着壁炉里的火苗,一边想着徐颖和李佳俊,内心希冀湿冷的大雪能掩盖他的足迹。
江琳琳走过来,坐在他身旁的小凳上,他想靠着陆忆风的膝盖,但犹豫了,他们吃着薄荷糖。陆忆风把她柔软的头发捋到耳后。“今天还好吗?”他问。
“挺好的。”她简单的说。他们眼睛盯着壁炉的火苗。过了一会儿,陆忆风说:“你要试试婚纱吗?”
“今晚不行了,兴许明天吧。”她说。“等我回家再试,好吗?”
“嗯。”要是他们没有在这之前就把他们抓起来的话。陆忆风心想。
高静给她倒了一杯黄春菊茶,里面掺进了催眠糖浆,他的眼皮很快就打起架来,她为陆忆风包扎了脚上的伤口,江琳琳自告奋勇要扶他上床。
开始,她扶着陆忆风,而他倚在她肩膀上,可走起来摇摇晃晃,终于送到楼上,她给陆忆风掖好被子,向他道了晚安。
刚要离开,陆忆风却一把抓住她的手,抱住了她。睡眠糖浆的副作用之一就是使人不再羞怯,它的作用就像酒精;可陆忆风清楚他必须管住自己的嘴。出于某种原因,他不能对她提出这样的要求。
“别,等我睡着了再走。”陆忆风说。
于是,江琳琳坐在他床边,把他的手放在她的两只手里暖着。“你今天吃饭时没在,我还以为你已经改变主意了。”
陆忆风睡意蒙眬,但他知道她的意思。隔离网通了电,他没按时回来吃饭,她以为他跑了,没准还带着高静。
“不,我会告诉你的。”陆忆风说,他把江琳琳的手拉近些,闻到她手上淡淡的牛奶和蔗糖的香气,一定是他烤蛋糕时沾在手上的。
他想把徐颖、李佳俊、暴动以及夜莺谷的事告诉她,可现在说不安全,而他也快进入梦乡了,他只迷迷糊糊地说了一句:“别走。”
当睡眠糖浆最终发挥作用,把陆忆风带入睡梦中时,他听到江琳琳对他轻声说了句话,可他却没听清。
高静让他一直睡到中午,然后才叫醒他,为他检查脚跟。
她命令陆忆风卧床休息一周,他也没有反对,因为他觉得很乏很倦,不仅脚跟和尾骨很疼,整个身体也觉得疲乏无比。
所以,他就安心地让高静为他治病,连早餐都在床上吃,她又拿来一床被子给陆忆风围上。
然后他静静地躺在床上,呆呆地看着窗外冬日的天空,设法在心里捋顺所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