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油、加油、加油……”
御驾行辕,东边特辟有一个独立营区,土墙高耸,防守严密,本是皇后驻跸之所,甚为清静。
但今日却是喧杂热闹。
起因是圣上这两日巡营,见诸将子侄颇多,于今日特设家宴,以示亲近,嘉奖忠勇。
被选中的二十来位年青子弟无不兴奋异常,投石攻城还在继续,个人武勇暂时无用武之地,所以一大早的就来到这小东营。
营地上早备好条桌,上置茶点,任由这些年青人取用。
这些家伙都是二十上下的未婚青年,满身精力无处可泄,让他们规规矩矩的等着圣上,未免无趣。
白兴霸见武继烈身材高大伟岸,走路腾腾直响,便说左右无事,咱来比比手劲。
众人一看负责接待的曹彬带头叫好,便立马跟着起哄了。
那武继烈年方十九,正是武宁节度使武行德的第六子,身架武艺尽得其父真传,现在散员班任班直,见白兴霸两臂肌肉鼓鼓囊囊的,也起了争胜之心,慨然应诺。
当下把桌上果点一移,两人各自扎下马步,肘部支桌,双拳一搭,随着曹彬的一声开始,双方各自咬牙较劲,直绷的满脸紫红,颈部青筋直跳。
一众年青人兴奋的叫喊着,为双方鼓劲,两人僵持许久,终是善舞长枪的比不过惯抡大刀的,白兴霸的手腕一点点的被下压,最后一松劲,被狠狠的压在桌上。
白兴霸输的垂头丧气,心想打这过了河就流年不利,先输貌不起眼的甲寅,再输这熊罴子,麻的,要是再输,回头都没脸见人了。
他揉着手正想着如何扳回一局,一抬头,却见营门口两人联袂而来,白兴霸大喜,连忙出声招呼,又对武继烈道:“你赢某家不算本事,要是赢了他,某才服你。”
武继烈扳赢了一局,正豪气大发,见来人一个白脸俊秀,一个浓眉大眼,虽说都身材颀长,但看不出是有多大神力的人,便问道:“你说哪个?”
白兴霸却大步迎上去,一把扯过一人手臂道:“虎子,帮你四兄把面子赢回来。”
来人正是秦越与甲寅,甲寅有些莫名其妙,问道:“赢什么?”
白兴霸推着他到桌前,道:“跟这大个子比手劲,扳到他求饶为止。”
甲寅一听是扳手劲,就来劲了,他最烦虚礼客套,当下不客气的笑道:“好。”
武继烈说声请,便要摆架势。
秦越被喊来吃这顿午饭有些莫名其妙,也不清楚这里是皇后驻地,只当是近臣营区。加上他是个不嫌事大的,也有自来熟的本事,便拍拍手道:“各位,单比没意思呀,开庄下注,某做庄,押甲将军赢,你们有没有下注的,十两银子一注呵。”
在场众人都是年青跳脱的性子,先时喊着加油已是兴奋,这一听下注二字,早把军规忘到九宵云外,个个开始押注。
大多数都压到满身彪悍的武继烈身上。只有白兴霸毫不犹豫的押在甲寅这边。
曹彬微笑不语,即不阻挡也不下注,只是看热闹。
比赛开始,甲寅沉腰坐马,他在孟县时也不知扳过多少手劲,经验十足,手一搭上,略一用劲,手腕便勾回三分,武继烈再想收势已是不能,只能卯着劲运气。
这一回可是是押了注的,边上众人叫喊声比之前更是热烈三分。
甲寅力道徐徐加上,始终保持着势均力敌之势,直到对手一口气憋不住了,略一松劲,放趁势压上,一举扳倒。
“唉……”
“好。”白兴霸直比自己赢了还开心,摊着手兴奋道:“给钱给钱,快给钱。”
“别急,某来试试……”
有个魁梧的家伙不服气了,主动替过武继烈的位置。
秦越嘿嘿一乐,拍拍白兴霸的肩道:“你帮我做庄,赢了五五分,输了算我的。”然后便不管了,在桌上取了个空盘子,挑了六七样点心干果,寻张椅子坐了,架着脚悠哉悠哉的开始剥干果。
却不知不远处的大帐篷里,正有四双眼睛在默不作声的观察着。
“李相,坪上这些小子,何子最佳?”郭荣走回桌前,取过茶盏浅饮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