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诵看到的是一株棉花,只是现在一株棉花是干枝的,但因为保存地很完整,所以赵诵一眼就看清楚了,赵诵激动道:“这东西你从哪里来的?”
王二狗没想到刚才制服自己的是面前这个小官人,虽然心里恼怒,但此时又不得不道:“是从嘉定县来的。”
“嘉定县?”那应该就是上海了,赵诵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发现棉花,阴差阳错,如果他今日回了城内,也就错过这棉花了。
“这东西我看不错,但你婶子需要的是钱,而不是一朵破花?”
那妇人看赵诵越来越面善了,点点头,“小官人说的不错,大过年的,这朵白花看的就晦气,老娘才不要。”
王二狗道:“可是我没钱。”
“这花我要了,我可以送人,你婶子的钱我赔给她。”赵诵对那王二狗说,心里却很激动,他没想到那妇人见识浅薄,没有认出这是白叠子,否则他就不好动手脚了。
王二狗有些犹豫,怕是面前的人欺骗他。
赵诵便将身上所有的铜钱都拿了出来,王二狗数了数,有三十文的样子,虽说只有三十文,可现在他没钱,三十文也能买不少东西了。
赵诵有些惭愧,三十文钱买白叠子,他赚发了,只是现在他身上没多少钱了,只能等明天一大早城门一开,再派人来这里,他对王二狗很感兴趣,但现在只好收下这白叠子干花枝,另做打算。
那妇人一看今晚又多了三十文钱,便眉开眼笑高兴地收下了,然后对王二狗厉声道:“偷鸡的钱一笔勾销,下次再让老娘逮到,可就没这么客气了,我们白莲宗的人可不是好惹的。”
说完,对赵诵很感激,抛来一个媚眼。
赵诵看到那妇人姿态,知道她是感激,不知道还以为......啊,白莲宗,这妇人居然是白莲宗的人。
赵诵知道白莲宗,也就是日后的白莲教,不过此时的白莲宗还只是结社,信仰佛教,与人结善,可不是元明清的造反户。
王二狗被扭送回了家,老老实实地被他三叔关在了屋内反省。
赵诵拿着那朵棉花回了农舍,研究起来。
火油灯芯照耀下,那棉花跟后世比后世看上去的较小,赵诵剥开一看,白色棉絮内有大大小小的棉花籽。
那棉花籽并不大,并不多。
首先要确定成活率,而且若成活下来,就要种植开,少不得要花几年工夫。
对生意人来说,时间就是金钱。
赵诵又想到另外一种可能,嘉定县或是其他地区会不会有人也在种。
......
第二日天一大早赵诵起身回了城。
正午过后,赵诵坐着车又返回了这里。
王二狗还被关在家,王叔此时见到昨夜那小官人来了农舍,一时间神情有些激动,以为要把王二狗送官,所以拼了命挡在赵诵前头,不让赵诵入室。
那赵诵便好心解释了一番,带了一些礼拿给王三叔。
王三叔一看,只是心疑这人为什么要送他礼。
“三叔,多有得罪,昨天的事情来不及解释,二狗的事,差点酿成大祸了。”
“都是那小子的错,小官人还是把礼收回去吧。”
“不,都是一点心意。”赵诵怎么说也不能太无耻,而且他还有求于王二狗。
王三叔见这小官人有意送礼,不好意思推辞,问明了对方来意之后,忙大喝一声,“二狗,快出来见客。”
王二狗听到三叔唤他,立马从屋内出来,见到赵诵在场,登时换了脸色,刚要发作出来,王三叔当头棒喝,瞪了他一眼。
“三叔,你干嘛?”王二狗想起九泉之下的爹爹,很是委屈。
赵诵说明了来意,那王二狗一脸疑窦,“你确定?”
“我是生意人,诚信为本,说的话还有假?”
“可是,那东西是我从番客那拿来的,那番客居无定所的,只是最近一次出现在嘉定县。”
“为什么,有什么好处?”王二狗说到这里才渐渐明白赵诵的来意,原来是要他去找那个番客。
赵诵道:“我听说你做生意被人坑了。”
王二狗一见赵诵说起这个,便咬牙切齿道:“是的,那人若是被我找到,我一定要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烧成灰,然后再把他扔到钱塘江里喂鱼。”
赵诵看着王二狗,“现在你去嘉定县,帮我去找那番客,事成之后,苏家的人自然会帮你找人。”
“真的么?”
赵诵道:“当然,临安苏家大门大户的可不会骗人。”
那苏家,王二狗听过,又见到赵诵今日登门拿礼给他三叔,便知对方有求于他,帮他做事有钱拿,又可以报仇,何乐而不为呢,所以王二狗一咬牙,狠狠道:“舍得一身剐,这就跟你干!”
王二狗休整了一日,急匆匆启程去嘉定县了,村里人只知道王二狗因祸得福,跟了那赵大掌柜,也很奇怪那赵大掌柜看上去斯文体面,是怎么会看上王二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