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袁淼略显错愕。
与同样不解的孙玉则对视一眼,默默等候着。
而此时的李靖,则是与现在的严厉完全不同,面上带着些责备。
只听李靖道:“坐下吧。”
袁淼稍稍一愣,然后便顺言,坐在了身边座椅上。
这时便听着李靖道:“要某如何你……聪明反被聪明误!”
应声,袁淼心中稍稍一动,沉吟一声:“卑职不曾知晓大总管所……”
李靖手掌一杵桌面,然后长叹一声:“某不论你是否当真不知。但有一事,你却是想错了!”
“何事?”
“皇家威严,岂是我等能插手的!”李靖深深的看了袁淼一眼,然后道:“皇帝执掌下,你我臣子及这下百姓,皆是子民!子民子民……其中道理,你还需好好思量。而你此次,不论事出何因,长公主殿下却也皆是因你,才会不顾体统规矩,肆意出宫,更是置身大军之中!这里面,到底是为何……”
经李靖这般提醒,袁淼不由目光一闪,心中倒是猜测到了些什么……
只是,这等事情却不敢随意肯定。
而李靖已经继续开口:“身为臣子,当与皇家远离。本分些,才是长久之计。公主殿下某会拦下,不论是否是送回长安到陛下身边,还是留在白登山大营。万不能再与你一同出行入内!”
到这个时候,袁淼也只能是连连点头,不过心中却也是长出了一口气。
大军在外,各种机要军务繁杂,有李夏月在一旁乱窜,对袁淼想要做的事情,本就多有耽误。
有李靖能出手拦下,袁淼算是解了后顾之忧。
看着少年人没有阻拦的意思,李靖也是稍稍松了口气:“关于皇家,该是本分就好,其余也不用多。长安的事情,你比某熟悉,某也不好乱什么。只是在这河东道,某还算是能上两句话。”
见李靖到正事,袁淼立即挺身端坐,作聆听状。
“你此行北出草原,军伍不宜过多,现下五营恰到好处。再多,皆是孤悬塞外,粮草补给短缺,只会拖累于你。”长于行伍,又是累年执掌军权的李靖,对军队之事分外精通,安排道:“静边军中原有五千人马,此次我会从大营再调派五千人马。粮草器械也会多加储备,你在塞外有任何变故计划,皆可直接调动静边军这一万人马策应!如有大事变化,白登山大营只需三日便可抵达边塞!
至于关内道北部的贼子梁师都,有大同军、岢岚军万余兵马在,贼子定然不敢有异动。”
这是保证,李靖对袁淼所负之事做出的承诺。
增加到一万人马的静边军随时可以调动策应,足够的粮草器械。甚至在那塞外草原之上,当真有变故发生,李靖更是能在三日之内将麾下大军调动到边塞之上。
这时候,袁淼才稍稍知晓,李靖为何会将河东道的行军大营搬到这云州白登山。
身为当朝国公,河东道行军大总管的李靖,亲自率领大军驻扎在边塞。便是为了能直接面临敌人,及时调动抵御任何寇边之担
甚至这时候,袁淼的目光不由移向了李靖背后的那张巨大的地图。
只要朝廷但有军令,云州一带四五万大军,便能在李靖的率领下,从东北方向,直接斜插到梁师都的心腹重地之郑
这是一盘大棋啊!
不由的,袁淼心中升起万分钦佩。
“前几日,程知节与尉迟恭一同来信,信上对你多有描述。这很难得!”李靖深深的看了袁淼一眼:“他二人,乃是军中悍将!一向直来直往,但那信上,却是对你多有夸奖,更是处处提及,想要托我对你多加照拂。便能看出,你在长安,在他二人心中,乃是难得的后辈……”
着,李靖的手便轻轻的拍在了袁淼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