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我心伤何处?”
少年轻轻吟哦一声,举杯向天上冷月,透着天上殷红月亮光辉的酒,一饮而尽,眼睛幽深冰冷,不知道有多深,不知道有多冷。
这是一个伤心的少年,有着粉妆玉砌的面孔,那初升的眉毛,就生的松林一样苍翠,那漆黑深邃的双眼,就像来自山里新生的深潭一样深邃清澈,那挺直的鼻梁就像一颗悬垂新玉。那殷红嘴唇就像初生的婴儿一样鲜嫩。
院子的四周簇拥在他的桌子和椅子周围的是怒放的寒梅,映衬着他,脸色有些苍白。
或者这点像是经历岁月的痕迹,其余的一切让他真像一个初生的婴儿。
一个英武的初生婴儿。
他再顷一杯酒,再次端起来,立起身来,又是一遥向冷月,轻启朱唇,再道一句:“谁知我心伤何处?”
再次一饮而尽。
这一刻,他的眼神变得格外的凌厉,扫向四周的梅花,那梅花的花瓣突然瑟瑟一抖,仿佛承受不住他眼中无边的伤感,飘然而落。
梅花落地后,少年的眼里又有些暗淡。
深深的伤感,深深的忧伤。
这时,管家过来了,轻轻地叫道:“公子,天气寒冷,冷酒伤身。”
管家对这位公子有着深深的尊敬。
这公子手无缚鸡之力,孱弱得像一股风来就会将他吹得飞起来。但是他的气质给人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感觉。
他不知道这个公子究竟经历了什么?
他也不知道这个公子究竟有多高的武功。
他只知道这公子是张衡大师的贵客,一定是一位世家公子。
看这公子的情形,是家主一定遭遇了不同一般的重大灾难。
甚至伤及到了他的根本。
管家叫燕山。
这是他的化名,自从遭遇灭家大祸,为张衡大师收留他就一直跟随着张衡大师,化名燕山。成为了张衡大师的贴心管家。
张衡大师交待他的只有一句:“以张家公子之礼待之。”
燕山嘴巴很严,不该说的话,他是坚决不说的。
所以到现在为止,他也只知道公子将云天。
这让燕山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最近几年姓云的世家,只有破落的云三少家的云三少惨死于大海沟。
据说云家子孙不旺,这一代的公子,只有云三少。
这公子哥儿不可能是云家的人,云三少没听说有公子,再说,这个公子纯粹是和云三少不相上下的年纪。
所以,燕山无论是愿意去猜测还是不愿意去猜测,都想不出这公子来自于何方。
只是和这公子日夜相处却又别有一番亲切感。
这是张衡大师一个隐秘的别院,远离闹市,几乎没有人知道这是张衡的房产。
看张衡的架势,从此再没有叫自己跟随他去完成任何任务。也就是将保护这个弱不禁风的公子的任务,全部交给自己了。
燕山有着很强大的武功,本来是经常尾随这张衡大师照顾他的起居和安全,从这一点说来,这公子似乎有很强大的敌人。
所以,燕山不仅要照顾这公子的身体还要保护他的安全。
张衡做事情看起来很随意,但是每一件事情都是算计周密的。
月已经要落西山。
天地变得格外的安静,也是格外的寒冷。
燕山准备再劝公子回房去。
公子已经像是被风吹起来一样,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突然一道暗影随着风飘进了公子的房间。
这是燕山对这位公子敬畏的另一个原因。
自从公子入住这个别院以来,就常常有人,这样像风一样飘进来。
燕山估计这些人的功夫都不在自己之下。
他不便问公子,虽然公子看着自己的时候,就像家人一样的温暖。但是他知道这是公子的秘密。
他将这事告诉过张衡大师,张衡大师摇头:“对于他做的任何事都不要打听。”
所以,他悄悄听着公子屋里的动静。
屋里没有动静。
天快亮的时候风又飘走了,公子房间里归于了平静。
日上三篙,不畏寒冬的鸟儿,乘着太阳将暖暖的冬日暖阳照在院里,飞翔进了大院。
这个时候,面上有些红晕的云天公子出来了。
看来他的身体还是很弱,不过大早晨面上挂起了红晕,很是好看,就像唱戏的女子打上红妆一样。
而且这早晨,公子哥儿是在找燕山,将一脸好看的笑容传递给燕山。
燕山顿时觉得一身都暖。
他快乐地道:“燕山大叔,我们去通道观看看。”
通道观始建与后周,这里由于是建在长安场内,道观以园林建筑而驰名于世。
平日里有很多游客,特别是艳阳高照的天气,格外热闹。
这天不是什么大日子,达观贵人应该很少,按说游客也不多。
但是,当他们到来时,却发现有很多明显不是长安本地的客人。
甚至燕山听出来,很多客人有着匈奴北地的口音。
云天却是自在,虽然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却是长衣宽袍,一副士族世家纨绔公子的潇洒形象。
最可气的是,云天是不是搀着脸,贱贱地向女子堆里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