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高临下,又是自己的家,景象一目了然,只见花架下荷池旁,回廊上,阁楼边,处处皆埋伏着有人,鬼影憧憧,草木皆兵。
房里的灯火却是亮着的,偶而还会有人出入。
卜常醒注目良久,未敢妄动,返回原处后道:“事情不妙,寒舍已在庐州官兵的控制之下。”
包布书一怔,问道:“万大智想干什么?”
卜常醒道:“显而易见,姓万的已得到老贼的指示,布下天罗地网,欲将咱们兄妹一网打尽。”
彭盈妹道:“这样看起来,包、彭两家的变故也是万大智的杰作!”
“应该设错,他们大概是想将咱们集中到此地来,方便行事!”
“大嫂跟孩子们,他们还在家?”
“在,都在,连家父母在内,都还是好好的,这是他们的饵,眼前还不会有危险,再说筹不到银子,咱们也动弹不了。”
这的确是一个大问题,文钱难倒英雄汉,无钱寸步难行。凭庐州府的官兵衙役,当然不会放在神州三杰的眼内,怎奈投鼠忌器,一旦打起来,免不了会累及家人。
包布书擂一下车板,咬着牙说:“可恨!可恨!万家实在太可恨了,有朝一日,非要将万家的人杀个鸡犬不留!”
骂归骂,恨归恨,问题还是没有解决,大伙儿你瞧瞧我,我瞧瞧你,一点主意也没有。
忽然,卜常醒拍一下大腿,道:“有了,解铃还须系铃人,就这么办!”
这话没头没脑,弄得彭盈妹满头雾水,道:“大哥,是什么神机妙算?”
卜常醒将二人叫过来,附耳说了几句话,彭盈妹不停的称善叫好,包布书道:“我陪大哥一块儿去。”
醉侠卜常醒摇摇手,道:“我一个人就够了,人多反而不便。”
半时半刻也不敢耽搁,穿过两条街,绕到知府衙门的后院,弹身上房,悄没声息的落在院内。
一条狗,张开嘴,还没有吠出声来,就被卜常醒揪住尾巴,摔死在墙外。
一名护院,才跳了出来,刀尚在鞘内,卜常醒已扣住了他的腕部脉门,另一只手抓紧天灵盖,沉声喝问道:“你怕不怕死?”
蝼蚁尚且贪生,人怎么会不怕死,护院吓得浑身发抖的道:“大爷饶命!大爷饶命!”
卜常醒收回天灵盖上的手,道:“怕死就好说话,万大智在那里?”
“刚才在五姨太的房里,后来又离开了。”
“老夫是问你现在!”
“府里又抓来一位姑娘,他……他好像正在……”
“快说,在什么地方。”
“在……大概在知府大人书房里。”
“书房又在何处?”
护院指向天井尽头的小花圃,道:“就在花圃一侧的拐角处。”
卜常醒朝那边望望,道:“柴房又在什么所在?”
“在东北角的墙脚下。”
“好,带我去!”
护院奇怪卜常醒要去柴房做什么,但又不敢问,只好领着他来到东北墙脚柴房内。
卜常醒见里面有一大堆新柴,命令护院弄了一个大洞,叫他自己跳进去,护院脸都吓白了,道:“大爷千万高抬贵手,小的是不得已才来当狗腿子的,家有八十老娘,九十老”
醉侠冷哼一声,道:“哼!没有出息,老夫并没说要杀你,只想让朋友你在此歇歇,明日此时就没事了。”
屈指一挥,立有两股劲风箭射而出,护院仅仅哼了半声便僵住不动了,点穴手法高明已极。
将新柴覆盖在护院身上,卜常醒从容的步出柴房,走向书房。在天井里就听到书房里有女子尖叫的声音,庐州知府万大智像一头恶狼,将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衣裳撕得丝丝缕缕,小姑娘紧抓住亵裤死命不放,正奋力相抗。
万大智是个急色鬼,眼看着一头白白净净的小肥羊摆在面前,就是吃不到口,比一个得了狂犬病的人喝不到水还难过,气急败坏的呼着道:“死丫头,你休想逃出本府的手掌心,依了我,万爷一高兴,也许会娶你做七姨太,不然的话,小心你爹你娘的命!”
小姑娘吓坏了,依也不好,不依也不好,泪流满颊,放声大哭起来。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卜常醒的声音在门外说道:“万大智,你已经有五六个老婆,还想搞嫩芽,未免太贪心了吧。”
发话之初尚在门外,话声未落,不但已闯进书房,且已将万智的麻穴制住,像木偶似的杵在原地不动了。万大智张口欲呼喊衙役捕快,卜常醒拔出一把匕首来,抵住他的咽喉,道:“你最好别嚷嚷,这书房如果再闯进来第四个人,老夫就要你的命!”
刀尖一挺,先在他的喉结上划一道血口子,以为警告,万大智丑态百出的道:“好,本府不叫,壮士可千万别伤本府的命。”
卜常醒先不理他,叫小姑娘火速离开,然后才说:“想活命可以,那要看你的表现如何。”
万大智惶恐万状的道:“只要不杀人,其他的事本府都可以听你的。”
卜常醒没料到万家的人原来如此怕死。灵机一动,在怀里一阵搓揉,由于月余未曾沐浴,污垢甚多,很快便搓出一颗黑色丸子来,交给他,道:“万大人,为了证明你是否真的听话,请先将这粒药丸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