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费诸多时日,横跨数个大洲,三人归心似箭,终重归越泽洲,于一座雄伟巨城中现出踪迹,刚从传送法阵踱步而出云辰,耳闻涛涛水浪响彻天际,像丝竹在奏鸣,犹感亲切,浩瀚龙江所溢出的水灵精气,旋绕在巨城上空,绚丽无比,像一条精河般潺动。
此城名唤“沉骨”,算是小有名气的一座城池,于灵安峰不过数万里之遥,算是鱼龙混杂、各族共生的城池,少有仙门监视,云辰三人心有顾忌,刻意避开上元门地界,生怕从葬天之地逃生的事被查出,生出祸端。
望着掌中三枚令牌,云辰连番摇头,令牌上横着几道裂纹,那指甲大小的晶石,也失去了些许光泽,看样子不能长久使用,犹感可惜,索性有此物相助,才逃过一次次陷难。
“走吧,数万里之遥,亦用不了多久”薛涛神情激动难掩,他像一个离家多年的游子,恨不能今日回归。
急切奔向城外,薛涛掏出一方玉舟,甩入半空,施法将其变大,他带着二人凌空登舟,选定路途,当即就化成一道匹练,划过流风苍云,横渡在山川间。
越泽洲绝地甚少,加之薛涛灵道修为高深,哪怕数万里之遥,也只用两日就降临灵安古峰。
登临古峰山脚,它一如往昔,祥和宁静,让人心旷神怡,流风一展,乳白灵雾精气,伴着老药香气飘来,几道霞光横贯山坳间,不时有似凤、祥鸟在其中飞游,八道灵泉泊泊流淌,从山壁间喷涌,色如雪玉,稠若琼浆,有几只灵鹿低首喝水,日久经受这种灵泉滋养,它们灵性非凡,早已生出慧根。
三人徒步迈向古峰中,四处张望,沿途郁郁而长的古松,挂满山间,不时还可见绝壁上,长出面盘大小的山芝,而建于峰腰的古老禅院,还是那般斑驳老旧,浑然天成的镶嵌在半峰中,如一卷古画。
一声声晨钟被流风撞动,响彻天穹,带起了古老的韵味,磨去了他们的疲惫之态,放下了诸般烦恼,经历多次生死之难,重归山门,眼前的一切,简直恍如隔世。
薛涛推开紧闭的院门,此时日上三竿,可整座禅院没有一丝气息,落满了一些枯萎残叶,多月未曾清扫,留守宗门的师尊、依丹、依巧,也全然不见踪迹。
“不好!师尊、师尊”薛涛心急如焚,疯狂大喊,奔跑于每一间禅房,未能发现蛛丝马迹,回归之时他便隐隐不安,生怕连累宗门,怎想一语成谶。
云乐山将众徒,视如己出,倾尽了一生,培养他们成长,几人同甘共苦的感情,难以衡量,如若命陨,恐怕三人将心性大变,屠戮一切诸敌。
见二人六神无主,云辰则冷静观察宗门景象,禅房内干净整洁,也无打斗痕迹,甚至收藏典籍的秘阁也完好无损,没有缺失什么,根本不像有人侵入的迹象,他料想三人应该有急事匆匆离去。
“师兄、师姐,勿要慌张,冷静一些,不然关心则乱,你们且看宗门贵重之物,未曾遗失,若是有敌来犯,怎会不一扫而尽,况且宗门传承至宝,元辰珠在师尊手中,那里栖息着我宗圣祖,怎会眼睁睁看着宗门被灭”云辰一语惊醒梦中人,二人清醒了许多。
“师弟最为聪慧,依你之见,师尊他们究竟去了哪里,为何将宗门置之不理”千玉面容忧虑,也没了主意。
云辰扶额沉思,推算各种可能,他神觉感应到一丝弱不可见的火气,从后山徐徐飘来,甚至有很神秘的能量波动,在古峰中荡漾,当即便说道“走!去后山丹室”。
急不可耐的薛涛,御起遁光,带着两人飞到后山,果不其然,云乐山开凿的丹室,大门紧闭,几缕火气从门缝间往外迸出,三人窥探到几股熟悉的气息,当即悬下心头巨石,。
薛涛施展印决,打开丹室禁制,眼帘的一幕景象,惊骇了三人,依巧眼角含泪,发丝凌乱,双膝跪地,回来捋着云乐山的背脊,而这白发苍苍的老人,盘坐于裂纹纵横药炉前,不断打出法术印决,嘴角与胸前衣衫,浸满了干涸的血渍,再无原本鹤发童颜的容貌,像是苍老了百岁,形神枯槁,眸光疲倦至极,灵力已经枯竭,却仍强行往药炉中,灌输着丝丝本源之精。
“师尊!”三人惊呼着,争先跑去,云乐山只是忘却一眼,含笑以待,仍未停下本源之力灌输,薛涛想上前制止这仿若自杀的行径,却被这倔强的老人一把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