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熙爵用棉签小心翼翼的擦掉了一旁的血水,他耳垂上还残留着一粒米,在阳光的照射下像一枚小小的钻石。
简依依的眸子微微暗了一瞬,酒精接触到伤口的那一刻,简依依疼得缩了缩身体。
厉熙爵抬眸,恨铁不成钢的看了她一眼。
“以自己受伤为代价拉别人下水是一种很愚蠢的表现。”
简依依低着头不说话,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半晌才抬头对厉熙爵道。
对不起,我不该利用你。我摸到那个粥是温的,所以才会想到泼在你身上的。
厉熙爵不喜欢太热的东西,所以只要是单独给他准备的餐食,温度都不会太高,否则她也不会故意弄翻餐盘。
厉熙爵摇头,抬手报复似的捏了捏她的脸。
“我的意思是,无论我开不开口,这个家里都没有人可以公然挑衅你的地位,记住了吗?”
他不能每天都待在别墅,也没办法在她身上放一双眼睛,如果她一直学不会捍卫自己的权利与地位,无论在哪里都会被人欺负。
简依依怔怔的看着他,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缓缓化开,像春风拂动,万物萌生。
这世间,终于有一个人肯告诉她。
在这个家里,没有人敢挑衅你的地位。
曾经她以为这些话会从白子凌的嘴里说出来,可是原本她曾憧憬的东西,另一个从未被她规划进人生的人正在慢慢的为她实现。
简依依还没来得及好好的感动一下,厉熙爵便冷着脸,一把打在了她后脑勺上。
“滚下去,老子腰快疼死了。”
为了不惹厉熙爵生气,简依依干脆利落的滚了下来,扶他到床上休息。
腰侧的伤口裂开了一些,刚刚换好的纱布又被染红了。
不过,厉熙爵的伤比她想象中要轻一些,所以他昨天昏迷不醒,大部分原因并不是腹部的伤。
瘦肉粥的味道以厉熙爵为圆心扩散开来,男人不悦的拧了拧眉。
嘴唇上被简依依撞到的地方已经开始肿了起来,他稍微一垂眸就能看见明显高于左边的右嘴角。
简依依趁他发怒之前提议道。
”我帮你洗一下头发吧!”
帮他,洗头发?!
开什么玩笑,他又不是小孩儿,也没有丧失了自理能力,犯得着让她帮自己洗吗?
厉熙爵斩钉截铁的拒绝了她。
“不行。”
”那你身上一股皮蛋味儿,臭死了。”
她这句手语还没做完,便觉察到了从正前方射出来的一抹利光。
她还有脸说臭,怕是忘了这一大碗粥是谁掀翻在他脸上的吧?!
简依依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直接将厉熙爵从床上拽了起来,塞进凯文为他贴心准备的轮椅里。
简依依将椅背往下降了降,以免厉熙爵坐的太直会扯到自己的伤口。
看起来,他倒是越来越像个二级残废了。
外面的阳光很好,修剪过的草坪散发着淡淡的青草香味儿,厉熙爵本能的闭了闭眼睛,他瞳色很淡,像是常年生活在幽暗的环境中养成的,无法适应太过强烈的光线。
简依依伸出手掌,轻轻的覆在厉熙爵眼睛上,她掌心的温度冰冰凉凉的,让人觉得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