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齐舍坐在办公桌前,推了推鼻梁上厚厚的玻璃眼镜,颇有点不耐烦。
眼下,这座实验室里的人都被他改造成了最忠心的奴仆。他们只会不打折扣地完成他的命令,绝不会像还保留着自主思维的时候一样,随意跑来打扰他的研究。
既然如此,现在跑来打扰他的人,大概就只有一个了。
孙瑜。
那个女人果然麻烦。可现在要找到蓝佑,他还真只能依赖着这个麻烦。毕竟实验室关于追踪实验体的研究,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过进展了。
齐舍叹了口气,意兴阑珊地去开门。
房门打开。
站在门口的人不是齐舍意料之中的孙瑜,而是陈母。
“是你?”齐舍愣了下,脸色有些难看,“有事吗?”
陈母点点头,又摇摇头,表情紧张。
齐舍更不耐烦了,低喝:“到底有事没事!”
“我……我是来告诉你一件事的。”陈母经不得吓,一个激灵就把心里话抖了出来,“我能帮你找到蓝佑!”
蓝佑?
她是从哪儿听见蓝佑这个名字的?
齐舍动作一顿,眼里杀气弥漫:“你听见我刚才在房间里说的话了?”
他也是心存侥幸,居然忘了,这里还有陈母这样一个不安全因素在。
陈母当然看见了齐舍脸上的杀气。
她有一瞬间的退缩。然而转念想想,又鼓起了勇气。
进入实验室工作两天,她已经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这间实验室绝对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这里的实验员没有一句废话,全都在专心致志地工作。在项目没做完的时候,他们没有一个人开口,说出哪怕一个字。整个实验室安静得要命,宛若一座死城。
陈家过去,也是靠制药起家。他们的欣疗制药,旗下也有过为数不少的制药实验室。陈母也不是没有到那些实验室视查过,但即使是老板娘来视察的时候,那些人也没能保持过全程的安静,还是有少许交头接耳的人存在。而到了齐舍这间实验室,所有人里,唯一正常的就只剩下了齐舍。也就是说,齐舍很可能是一手造成这种情况的元凶。
若是这件事发生在从前,陈母一定会尖叫逃开。然而现在,她已经没有了畏惧的理由。
反正陈家已经垮了。陈父和陈永琳,也都锒铛入狱了。那么现在,即使她再明哲保身,又有什么用?
陈母一咬牙,点头:“对,我听见了。齐教授,我觉得我能找到蓝佑。”
“你凭什么这么说?”齐舍冷笑,索性也不对陈母有所隐瞒,“这两个小杂种的本事,一个个大得很。就凭你一个打扫卫生的,哪来的本事找到他们?”
陈母苍白着脸色,尽量沉稳地回答:“有一句话,叫赶早不如赶巧。齐教授,你知不知道,我也跟蓝佑仇深似海?”
齐舍有点意外,脸色稍有缓和:“你跟她有什么恩怨?”
“我丈夫和我女儿,都被她害进了监狱。”说起这件事,陈母眼里闪烁起了灼人的恨意,“我们陈家本来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就这样被蓝佑给弄垮了。你说,我能不恨蓝佑吗?”
“陈家?”齐舍皱眉想了想,“莫非是欣疗药业的陈家?”
“是。”说起曾经的辉煌,陈母不由哽咽,“这一切都毁了。”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