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王府里的一场风波结束于一辆马车将楚云溪趁着夜色一路送出京城。
哪怕大雪淹没了小半个马车轱辘,在整条长街之上压出一条长长的印子,楚云溪还是叫萧绎坚决的被送出了府,不让她有一点回头的余地。
悄无声息的,那个院子彻底的空了,从前的摆设尽数叫那些婆子收回,人去楼空,什么痕迹都不存在。
一夜的折腾,陆清微都没怎么合眼,连日来一个好觉都没有捞着睡到,原以为过了初五可以喘一口气能够有一个好觉睡一睡,谁曾想,这王府里一波接着一波的出事,莫说是好觉,怕是这之后数月都要没好觉睡了
再怎么样,宋云川和萧绎还是挂着勾的,人是五王府里出的事,皇帝必然会把这股子火带到萧绎的身上
陆府年夜里的两份年菜,或许都挽不回五王府里发生的事,萧绎想来是要难上好些日子了。
亲自煮了一碗参汤的陆清微把杯盏端到了一样一夜未眠的萧绎面前,现如今天尚未大亮,估摸着时辰,等天大亮之后宫里必定会来人,把萧绎请进宫里头去。
“腿还伤着呢,别跑来跑去了,好好养着吧,放心,最多是一番训斥,一顿冷落,无外乎就这么多了”
接过了陆清微递来的参汤,萧绎把参汤放下之后拉住了陆清微的手,看着她高高肿起的脚踝,握住了陆清微的手,只让陆清微不用担心。
皇帝就算再生气,可为着大局着想,他也不会真对自己怎么样,事情已经出了,皇帝如今要考虑的是如何把这事情圆回来,而非揪着自己的儿子不放。
朝廷要顾全大局,朝政之上的一杆秤也是一样,他如今虽然不如萧烨与才被皇帝找回京中不多久的萧烁,可皇帝依旧需要自己,需要他来帮助自己的四哥。
“我太了解他了”
萧绎口中的他说的是谁,不言而喻,自私自利,疑心深重,这些个词语用在宫中那位的身上都算是少的,一顿喝斥几个月的冷落,算不得什么。
毕竟不久前,为了压制风头无比强劲的三王爷,萧烨不也遭了他的一番冷落,可到最后,年下时分,该给的赐菜依旧给了,该有的脸面照样都有。
连明知是幕后指使的婉妃,也得了他的宽容,成日里带在跟前,出入各家王府,这都是皇帝能干出的事。
现下算不得什么!
“我知道,只是我总是觉得这样的日子有些荒唐,如今不过有些感慨罢了。”
父子兄弟血脉手足可全都是利用算计,子算计父,父算计子,没有所谓的亲情人伦,有的都是权谋利用,叫人看着荒谬!
相比较起来,她自幼在父兄母亲的爱意与保护之中长大,再未遭受那诸多算计之前,根本没经历过所谓的人间疾苦
她和萧绎自幼所得到的父母亲情,一个如在云端,一个则置身地狱!
萧绎的心里,应当是苦的!
不止是如此,今日里又有了一个萧佑宁在这其中,萧佑宁这么一个半大的孩子,也养成了那般模样,萧绎一下子落了两头,这心里如何是个滋味
不懂如何安慰的陆清微现下挪了个杌子坐在萧绎的身旁,陪着他不声不响的一直等到天际微微发亮,等到外头来人来萧绎即刻入宫一趟。
早有准备的萧绎不过把外头的一件斗篷披在了身上,而后走出了门,在走出景平苑的那一刻,陆清微也从杌子上站起了身,让小雅把自己的斗篷给自己罩上。
“王妃用不着忙,腿伤了多走路对伤势不好!”
没等陆清微从杌子上站起,她原想去寻的人倒是在这一刻已经亲自上了门,皑皑白雪之中斗篷上如今还站着薄薄一层积雪的江雨霏出现在了陆清微的面前。
江雨霏褪去了帽檐,如今上前扶住了陆清微让陆清微不用忙活着去找自己。
她早已经等候多时,就等着自己到陆清微这儿来说话!
“阿茕小雅去端点个点心来吧,不要让任何人靠近这屋子,我同江侧妃有话要说!”
见江雨霏自己来了,陆清微这会倒也不急着走了,叹了一声的她看向了小雅与阿茕,指使她们去守门,有些话,想来江侧妃应该并不希望有第三个人听见。
只是昨日里的事情一出,这府里的第三个人或许已经开始起了怀疑了
说起来,自陆清微入府,这府中的三个侧妃,楚云溪自然是和她最能折腾惹事,也是照面打的最多的,至于郑咏娴
郑咏娴的身份特殊,若非因为郑咏娴的那个身份,陆清微或许也并不怎么愿与之有任何的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