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清明的时候,皇宫外围浩浩荡荡的停了许多轿子,皆是来上早朝的臣子。
皇宫内也是一片肃穆,眼下还没有到开朝的时间,都是相熟的聚在一起,说着一些客气话,都半点没有提旁的事。
萧寒在一旁站着,冷着一张脸,也没有有上前与萧寒说话,只是远远的客气的唤了一声。
倒是太子身旁围着许多大臣,相谈甚欢,都是一脸笑意。
萧寒知道太子的心情为何这般愉悦,主要是因为这次贪污案牵扯到了五皇子,户部侍郎可以归由五皇子直接管辖,现在事情闹的这般大,是有些不好收场。
太子抬眼,看了一眼萧寒孤傲的神情,便草草收回来了,脸上也看不出来旁的神色。
这种随意的情形也就持续了了一会,距离上朝还有一柱香时间的时候,大家似乎是商量好的一般,各自站在了自己都位置上,齐齐的候着。
果然,一柱香的时间一到,便有内监到最前后唱和,上朝!
众人都行跪拜之礼,齐齐的跪在地上,等着皇帝。
皇帝身着一身明黄色朝服,头上带着黄色冠帽,抬腿坐在了龙椅上,平身。
皇帝淡淡的说了一句,也是威仪依旧,但神情上有些疲惫,明显让人感受到了不悦。
众爱卿可有本奏?皇帝在众人的面上淡淡扫过,面上的一双眼睛却是微微半眯。
今日上朝主要是说什么事情,大家也是心知肚明,此刻皇帝这样说,就是希望有人先提一个苗头。
禀皇上,臣有事要禀。礼部侍郎李言说话铿锵有力,是关于宣安城疫情一事。
这话一出,场面上所有人的神色都一滞,屏着呼吸听李言的言论。
皇帝依旧是面无表情,却是点头,准奏。
今日,所有的事情也要盖棺定论了。
李言一听皇帝准奏,深吐了一口气,平稳的开口:此次疫情的源头不在宣安城,而是在京城。
疫情虽然依旧解决了,可其中牵扯的许多人,也是要重新拉出来的。
其一,户部侍郎与其麾下官员无所不用极其搜刮财物,然后各方太守又将这些上交的财物从那些平头百姓中索取。李言顿了顿,因为这个缘由,导致了无数百姓死伤,也是这次疫情的发生。
那依照爱卿的意思,户部侍郎与他一众下臣应该如何处置?皇帝看着李言,神情也是平缓了许多。
户部侍郎罪责深重,死不足惜。李言的声音在这朝堂之上,也是格外清晰。
先不说此事影响重大,户部尚书的罪责,的确是死不足惜。
臣附议!一名言官出来附议。
臣附议……
一时之间全都是文武百官的声音,萧寒听着这些人都附议,倒是不为所动。
现在只是将兵卒提出来了,真正的大鱼还没有人说,这可是重头戏。
臣有本奏。安国公站出来,一脸的沉重,朝堂之上有这样的臣子,的确是死不足惜,但此中不止涉及户部侍郎一人,牵扯人数之广实在是让人惊叹,就连五皇子都深陷其中。
安国公的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听在众人耳中,也是极为震撼。
安国公竟然敢将五皇子牵扯出来,这是好大胆子。
死一般的沉默,虽然时间只过来瞬息之间,却将众人压的喘不过气来。
皇帝一句话都没有说,似乎是没听见一般。
安国公身后的一个官员站了出来,直直的跪在地上,皇上,五皇子的确是受了牵连,这御下不严的罪责却是有的。
这个人是安国公的亲信,这话说的倒是极为有意思。
两个人一唱一和之间,竟然将五皇子贪污巨款的罪名篡改成御下不严。
这马虎眼可打的真好。
萧寒在一旁垂着眼帘,听着这些人说话,倒是觉得极为有趣的。
父皇。太子看这局面被安国公三言两语就扭转过来了,也是十分不愿意的。
这次贪污引起的疫情,后果着实是严重,户部侍郎是五弟的手下,若是不将其中的缘由查明白,恐怕像这次的事情还会依旧发生。太子垂着眼帘,也将这话说的十分周全了。
安国公将太子的话一字一句的听完,索性是一句话都不说了,只等着皇帝开口。
今日早朝,原本就不是他们说了如何,而是看皇帝想如何处置。
皇帝萧景琰这会也是听了好一会话了,倒是依旧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看不出来什么神色。
大殿之上安静了许久,皇帝这才缓缓的开口:大理寺已经将事情的原委查清楚了,户部侍郎携下臣贪污,死罪不可免。五皇子御下不严,朕也不会宽恕与他。
御下不严?
众人都秉着呼吸不敢开口,户部侍郎一直唯五皇子马首是瞻,明眼人一看此事与五皇子脱不了干系,可是皇帝这个意思就微妙了。
皇帝不想牵连五皇子!
各中朝臣的心里立马就有了这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