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营地里,林飞和朱氏兄弟正在逗弄隼。
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朱氏兄弟再经口的周围捉来了四只隼,不过仍然不能满足刘牢之的要求。前些日子朱氏兄弟跟随刘华前往晋安郡,那里大山很多,鹰隼的品类也多,朱氏兄弟在山里呆了两个多月,从当地的猎户手里买回来了八只隼。这个月朱氏兄弟回来之后,向刘牢之汇报,说是想要到晋安招募猎户捕隼,不过刘牢之一直没有同意。
林飞道:“两位哥哥,这些隼用来侦察敌情应该是足够了,但是用来传递消息,恐怕还需要再捉来一些才行!”
朱子方皱着眉头道:“谁说不是呢!这么几只隼怎么够用?可是我与郎君商议,想到晋安去招募一些猎户,进山捕捉鹰隼,郎君却始终不同意。”说到这里,他小心翼翼地问道,“这东西还是大山里多些,品种也齐全。林兄弟,你说郎君为什么不愿意?”
林飞问道:“朱大哥,这几只隼,你向郎君要了多少钱?”
朱子方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是因为这个原因?晋安郡的猎户哪里见过什么钱,大都是用些鱼盐和麻布就换来的,朱子方想着刘牢之愿意出二百两银子买隼,自然是愿意为折损花钱的。自己兄弟不过是山中猎户,除了熬鹰驯隼,别无所长,便张口要了十两银子一只,这也差不多是建康附近一只鹰隼的价钱。
林飞看他脸色,便猜到朱子方肯定是虚报了的。于是劝道:
“朱大哥,你要拎清自己的身份。你们兄弟二人现在是刘家的供奉,不再是山间的猎户。你们现在每月拿着刘家分发的钱粮,如何能在办差的时候,多要郎君的钱呢!你要知道,晋安郡可不是只有你们兄弟去过,第三船队的刘华,那是京口老管家的儿子,几代人都在刘家当差,最是忠心耿耿。还有一品汇的掌柜的姜宁,那也是刘家的部曲子弟,而且他可是常驻晋安的,这晋安的隼是什么价钱,他岂会不知道?”
朱子名在一旁大声道:“我说什么来着,叫你不要虚报,你偏偏不听!”
朱子方红着脸,对林飞道:“都是哥哥糊涂,一时起了贪念。如今祸事已经闯下了,且如之奈何?”
林飞颇有玩味地看着他,说道:“刘家的这位郎君,平时对下人那是没的说,从来不摆架子,也不吝啬钱财。可是你知道吗,如果有人冒犯了他,他发起怒来,那手段也狠辣着呢!”
看朱氏兄弟心中忐忑不安,林飞小声把刘牢之当年整治甘宣的事情说了。
“若不是我死活求情,甘宣早就没命了。即便如此,甘宣也被郎君弄成了废人!”
“这且不算,在芜湖的时候,有家奴从红糖库里往外面偷红糖卖钱,被郎君抓了个正着。那奴仆每次偷得也不多,但是那些日子仓库里面有两石红糖对不上账。你猜郎君最后是怎么处理的?”林飞的声音听起来冷冷的。
朱子方虽然心里害怕,好歹面上镇静些:“莫不是报官了?”
朱子名颤声道:“林兄弟你别吓我,快说说郎君是怎么处理的!”
林飞摇了摇头:“可惜,可叹!郎君让人挖了个坑,直接用红糖把他给活埋了!”
“啊?”朱氏兄弟张大了嘴巴,合不拢来。他们从未想到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这时听林飞说起,这才感到后怕。朱子名拉着林飞的手,哀求道:“兄弟好歹救我们一救!”
林飞为难地道:“你们兄弟也太不知道轻重了。郎君最恨有人欺骗他,你们这事一旦发了,那肯定是没人救得了你们!”
朱子名听了,失魂落魄一般,一心想着逃跑,却又挪不开步子。
朱子方虽然害怕,倒没失了理智,对林飞道:“事已至此,后悔也无用,不如我们兄弟亲自负荆请罪,任郎君处置便了!有下不来的时候,还请林兄弟援手。”
林飞点了点头:“这到不失一个好办法。郎君总是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便是念在你们是初犯,不懂郎君的规矩,郎君也会从轻发落的。”
正说着,营门外传来了士兵敬礼的声音,林飞连忙出来,原来是刘牢之带着侍从来了。
林飞正在自己的营房里面拿刘牢之吓唬朱氏兄弟,没想到正主立马到了,心里也有些不安,他赶忙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