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谅被一阵略微刺耳的滋滋声吵醒了，这是他那套等身大自由高达模型一般的三防防护服配套的盖革计数器发出来的声音。秦谅下意识的低头看了一眼，发现仪器正在疯狂报警，周围的辐射似乎高得吓人。

一切都消失。

秦谅举目四望，发现自己待在一片不见边界的灰白色荒原中。天上，正簌簌飘落下大片的放射尘。

“喂，别走神了，这里状况很糟糕，梦境浮标都被毁了，到处瞎看的话，很容易迷失在这里的。”

一旁的曹空伸手把秦谅拉了起来，毫不掩饰他脸上的厌恶。秦谅认出，曹空身上穿的是一套辐射系列游戏中的英克雷动力装甲，不由得露出笑容。自己和曹空一个自由高达，一个动力装甲，本质上半斤八两而已。

说话间，另外的人也陆续进来了。

“老黄，你带你的人去恢复栅栏，至于怎么个顺序，你自己安排一下。”

曹空对之前那个疤脸男子交代了自己的安排。疤脸男子自己和手下人的防护服都是扎古的样子，他扫一眼看见秦谅的自由高达，露出了一个颇为不屑的笑容。

扎古们整了整队伍，不一会就分两拨朝两个方向出发了。

秃头男的防护服很是搞笑，秦谅叫不出名字，但看那鲜艳的红色和夸张的甲虫外形，想必是哪个低幼向作品里出来的。老蒙手下的工程部人员，也是类似的打扮，有绿色的蜻蜓，黄色的蜜蜂等等，大概是按职能来分配的。

“老蒙，你的人和我一起走，我们去修稳定器，修完之后，在这附近找个合适的地方，建一个睡眠实验室。还有那个谁，不要到处乱走，这里很容易迷路。”

曹空的定力还是不错的，秦谅觉得要是换自己，对着这么一群彩虹色的卡通虫子，是没法严肃说话的。

导航仪显示稳定器原址距离他们大概还有一公里，他们必须走过去。

在毫无参照物的世界中前进比秦谅想象中更困难。不一会，秦谅就彻底失去判断方向的能力，连自己走的到底是不是直线都不知道了。这时他才发现老蒙这身红色甲虫装的优点，有他在，至少秦谅根本不会产生这里是不是梦境的疑惑，也不怕掉队。

一路上还算顺利，十五分钟后，一行人来到目的地。“彩虹昆虫们”开始大显身手，他们的防护服向变形金刚一样，变成各种奇怪的样子，一部分人开始在地上挖掘石头，另一部分人从次元袋一样口袋里往外倒木头。

然后，像玩生存类电子游戏那样，他们用石头和木头组合制造出了各种工具和更高级的原料，不一会儿就搭出了一间像模像样的车间来。

秦谅看着眼前发生一切，觉得很是新鲜，但又有些担忧。

“这难道不违背……科学的法则吗？”

“普通人就是这样，明明自己什么都不懂，却还是要一直把科学挂在嘴边。这叫梦境工程学，我开创的学科。”

曹空无时无刻不在展示他的优越感，现在他和秦谅一样，闲着无事可做，所以掉起书袋来也更加努力。

“看你可怜，我就和你简单讲讲吧，就是国内一流，不对世界一流的大学生，也没多少机会听我讲课的。梦境是什么，梦境就是人类概念与意识的合集。如果我在梦境中，找到人类对于石头的概念，那么它自然就会具有人类从物质世界中认识到石头的种种特性。同时由于大部分人和你一样，智力有限，对什么都不求甚解，所以梦中的材料都很万能，你觉得它是大理石，它就是。你觉得它是钻石它也可以是。”

秦谅本来以为自己永远都不可能对曹空的话产生任何兴趣，但曹空这一番理论却成功吸引了他的注意力。甚至连曹空话语中对自己明晃晃的鄙视，秦谅都选择性地无视了。这是他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解释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