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的王八之气顿显,俩老货悻悻地不敢再吭声。
看来这俩老货心里清楚的很,为何他们两家能成为全大唐最顶级的勋贵,还不是仰仗着这一身勇武?此时不断插科打诨,倒也是可以理解。
房玄龄刚开始只是静静地听着,却在听到这里时,脸色渐渐变了,低头沉吟片刻,脸上掠过一丝明悟。
“老夫猜测,此人的目的必定是在于,利用此举,将郁金香的价钱无限抬高,如此便会营造此花需求极大的假象,这样一来,钻石国上下为郁金香疯狂不已也会在情理之中了,更会迷惑所有人将精力转移到如何养殖培育郁金香之上,毕竟获得一朵郁金香远比种一年庄家要容易得多!”
长孙无忌的脸色同样难掩震惊,抚着胡须的手颤抖得厉害。
“物以稀为贵,郁金香源源不断地被收购,势必会造成千金难求的局面,届时农夫不耕,匠人不作,百官不朝,人人都会绞尽脑汁地去想该如何去快速地培育养殖郁金香,哪怕有人真正看出了这是个圈套,放眼天下却也无人肯信……嘶!国之糜烂只在倾刻!”
魏征的眼珠有些木然,显然是还没有回过神来,而李二的身躯,从房玄龄开口以后,就没有停止过颤抖。
方言愈发地佩服这些三言两语便能将每一件事抽丝剥茧的本事了,钦佩地朝房玄龄与长孙无忌拱了拱手,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又笑道:“不止如此,甚至有人还想出了一个主意……”
说到这里,方言有些犹豫,这个想法如潘多拉魔盒,放出来的怪物,谁也不能预料到会带来甚么样的后果。
马上便有人迫不及待地叫道:“究竟是甚么主意?小言快讲,别停!”
方言看了抓耳挠腮的侯杰一眼,笑道:“众所周知,花开有期!在郁金香供不应求的景象愈演愈烈之时,便有人提出,能否花大价钱购买数月以后方能开花的郁金香!”
“这,这……”
哗声四起,周遭如乱蝇飞舞,嗡嗡难以停止,众人脸上尽皆是不可置信之色,连连摇头,深为郁金香带来的疯狂而震撼。
房玄龄的舌头似是被打了结,半晌也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李二叹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接下来自不必赘言,相信过不了多久,那钻石国便会是哀鸿遍野千疮百孔了罢?”
“陛下英明。”
方言笑眯眯地赞了一句,笑道:“诚如陛下所言,当钻石国的国君都忍耐不住拿出国库的钱用来囤积购买郁金香以伺发财大计的时候,便到了计谋收网之时。一年过去了,钻石国的农田里再也看不到勤恳的农夫,学堂里再也没有郎朗的读书声……”
方言每说上一句话,众人的脸色便苍白上一分,待说到“连士兵都千方百计地溜出军营买卖郁金香”的时候,李二脸上的汗珠如瀑布一般地滴落下来,整个人虚脱得似与嫔妃大战了三天三夜。
“次年的三月,正是郁金香花开荼蘼之时,满钻石国的人,上到君主大臣,下至贩夫走卒,哪怕是懵懂记事的孩童,都在幻想着郁金香卖出去以后,那堆积如山灿若星辰的银钱。但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那总是走街串巷吆喝着收购郁金香的商贾却突然凭空消失了,人们这才开始渐渐意识到了不对劲,可为时晚矣,荒废无数的土地与劳力换来堆积如山的郁金香,终究是吃不能吃喝不能喝,从前那些因一夜乍富喜极而泣之人,如今又在为突然降临的一贫如洗而仰天悲哭。身心疲乏的钻石国人每天用呆滞的目光盯着手里的郁金香,反省着梦里的一切……而故事的最后,便是顺理成章了,格兰国仅仅派出了数千名士卒,便兵不血刃地征服了蒸蒸日上的钻石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