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帅单膝跪地,道:“恐众将不服,太尉若欲我行兵,请赐剑印。”
李常杰二话不说,命人取来剑印交托给潘帅。
潘帅接剑印后,起身对众将说道:“左右二营诸将听令,命尔等麾下八万余众,把守琼山各处险要,以百人为队,各自为战,宋军至则袭扰,宋军追则退避山林,不争一时高下,不争一地得失,要让宋军追不上你们,又甩不脱你们,不能让其有一丝安宁。
前后二营诸将听令,命尔等麾下三万人,即刻起回升龙府调拨粮草,沿途逢山毁道,遇水断桥,凡是通往升龙府的道路尽数堵塞。”
一将问道:“道路都毁了,粮草如何运送?”
潘帅剑眉倒竖,冷峻道:“昼伏夜出,穿山过林,肩扛人背!”
“这。。。。。。”众将显然对于这种办法存疑,肩扛人背还穿山过林?这要运到什么时候啊,一路上的消耗怕都是个天文数字啊。
潘帅也知道这么做后勤输送压力太大,而且效率极为低下。但此刻却没有更好的办法,以人力抵抗宋人的这只部队就是痴人说梦,能够阻碍其进军的只有地形,只有将所有的道路都毁掉,才能避免宋人长驱直入。不然其不顾骚扰,马不停蹄直取升龙府,那大越就彻底完了。
潘帅高举剑印,高声喝道:“太尉剑印在此,违令者斩!”
众将看向李常杰,见他没有说话,默认了潘帅的布置,也就不敢再多嘴,各自领命布置去了。
潘帅又对李常杰问道:“太尉留下雍鸡关上宋人的这只残兵,是要当做一道护身符吗?”
“不错!”李常杰点头后,又问道:“你是有更好的打算?”
潘帅道:“按照之前打探的消息,宋人在邕州地界当是无有援军才是,所以小子愚见,这只宋军应该是远道而来。他们大可待我大军进入邕州地界再奇袭,毕功于一役。但其行军颇为急切,急于支援一个已被攻破的雍鸡关。这不合常理,只能说明。。。。。。”
李常杰接话道:“雍鸡关上的守军里必是有不同平凡之人。”
潘帅点头道:“此人在手,便是捏住了宋军的一处命门。所以小子想拿此人做饵,逼他们不得不孤军深入。”
李常杰赞叹道:“真是一策好阳谋,就算宋人识破,也是无可奈何。”
潘帅道:“太尉谬赞了,小子惶恐。”
李常杰笑道:“潘石当是生了个好儿孙!你已是我大军的中军大将,莫要再称小子了!”
“末将遵命!”
“哈哈哈哈。。。。。。”
困守在城墙上宋军只剩下了不到百人,人人俱是到了极限,只是凭着一口气在强撑着没有倒下。
奋战许久,刀光剑影,弓弦分张,昔日战友一个一个的倒下,还活着的他们的心理从愤恨到恐惧,又从恐惧到麻木,他们再没有了多余念头,唯一想着的就是杀一个不亏,杀两个赚一个。
就在他们想着拼死再弄死一个敌人陪葬的时候,围攻他们的交趾士卒突然停住了,不再向他们压迫过来,只是立着盾牌将他们围住。
披头散发的李格非以剑杵地,站稳身子,大笑道:“哈哈哈哈。。。。。交趾狗贼不敢攻了!定是援军到了!”
李格非这话让残存的宋军重新燃起了一丝活着的心念,齐齐望向李格非。
许是笑的太急,李格非喘了几口粗气才道:“听说过洞庭水师吧?那可是我大宋数一数二的精兵啊!敌十倍于我,亦可战而胜之。交趾这等土鸡瓦狗,怎能挡其锋芒?尔等放宽心,洞庭水师马上就来支援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