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展洋像个孩子似地围着那壶“供酒”,兜兜转转几番之后像是明白了什么事儿。索性,一屁股坐在长椅上叹道:“我家徒儿往日里可不曾这般过,今日里怕是有事相求才如此这般。”完,捻着几根胡须,双眼微闭。正等着齐兰格儿道出话来。
见师父猜着了自己的意图,再逗下去已是大不敬了。齐兰格儿顿时收起了那副调侃之容,微鼓腮帮。正步来到桌旁,摆上酒杯,布上碟子,将酒壶儿提得老高。
杨展洋的喉咙“咕噜”了一下,偷撇了一眼酒壶把儿。只见一股如白色细带的美酒儿从把儿嘴里泄了下来。哎呀!一股浓浓的酒香顿时弥漫周围。来不及了,抢杯即吃。“哇!”他惊呼了起来,拌着嘴唇,眼眨眉翘一番。
正享受舒服之际,突然觉得身旁的齐兰格儿没有了刚才的那一副俏颜。她正蹲在一旁,手里拿着一根斑竹枝条画着地上的沙。杨展洋没有去管她,自顾自地吃喝了起来。
“师父啊!”齐兰格儿直起身来,把脚一剁。突然颤音道:“你老人家只顾着吃喝了,格儿,格儿有话嘛!”
“嗯!”杨展洋嘴里不空,正忙得欢,只得把头像鸡啄米似的点着。
过了片刻,齐兰格儿的眼睛倏然一亮。面孔由阴转晴,正色道:“徒儿听言你老人家要将那帮主之位让了出去。”
“确有此事!”
“新帮主是哪个呀?会容下我这个新来的女儿身吗?”齐兰格儿的极其温柔动听,同时也没失去一种令龋惊受怕的颤音。见师父酒杯刚空,即抢过壶来斟上一杯。
“以武艺为首者居之!”
齐兰格儿亲自为师父夹起豆子,送到嘴边时,像是瞅见了一颗烂豆。忙拣了出来,又柔声道:“徒儿已练柔剑多日了,到时想去比武场上实战一番。也好心头有数哪些地方需得调教和改正。”
“咳!”杨展洋突然叹道:“我家徒儿乃女儿之身,要是赢了岂不是我青衣帮从此出着一位女帮主了!”
齐兰格儿突然又满脸的不高兴了,嘟囔道:“人家不是冲帮主之位去的。再女儿身又怎样?英雄有木兰,皇帝有泽!”
杨展洋一惊,又陡转为喜。如提壶灌顶般地醒悟什么,忙点头道:“对对对,我正为此事闹心啦。索性为师把位置传给格儿,只要把柔剑练成,帮中无人是你对手。眼下不成,朝盖的功力只差我一成左右。你去比武会尚命于他手。”
“对了,”齐兰格儿忙问道,“师父为何不将帮主之位直接传他?”
“此人心怀异胎,四处勾结帮中坛主残害百姓。倘不是他建帮有功,早就逐出本帮了。”
齐兰格儿给师父倒满了酒后,踌躇了起来。傍在一棵树下,抬头瞅着那些鸣叫的鸟儿们。不时用手指着一只羽毛最漂亮的鸟儿嚷道:“震羽扑雪中,抬头彩凤来!”
杨展洋非常高兴,像是看见了一位文武全才的女帮主正坐于大厅之上。高兴只下,酒已吃空。只剩两颗残豆落于桌上,拾起一颗,一摔手,最美羽毛的那只鸟儿正掉落于齐兰格儿的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