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中杀机四起,宰东心想不能连累谢长欢和张永长,于是朝他们大喊道:“你们快走!”
谢长欢自然毫不犹豫,拽起张永长就走,毕竟他还要活下去,万一自己在这里死了,那么柳初然会怎么样呢?谢长欢不敢想,更不敢放心。
尽管谢长欢不记得自己是从那条道路进来的密林,但他仍然四处横冲直撞,只想要快些逃离这里。
张永长已完全走不动道,只能被谢长欢强拉着拖着地走。
很快在谢长欢身后跳下几人,他们眼中寒光闪过,下一刻亮出武器杀来。谢长欢不得不丢下张永长,向前猛地一窜躲过攻击,旋即转回身来,出云剑出鞘,凌厉的剑锋将他们逼退。
这几人虚惊一场,接着又攻过来。谢长欢赶快挡在张永长前边招架他们攻势,同时大声朝半昏半醒的张永长喊道:“你快走啊!”
张永长都快忘了自己是谁,哪还听得见谢长欢话?躺在原地一动不动。
谢长欢见对方又过来几人,心道不妙,便虚晃一招,还真把他们骗着,转身拉起张永长就走,但是身后几枚暗镖射来,谢长欢无法躲闪,后背顿时扎上几件暗器。
从背上传来的疼痛使得谢长欢行动有所变化,后面神岭众人迅速追来,谢长欢拖着张永长实在逃脱不了,只有转身面向他们,想要以一己之力将这些人全部击杀。
这些缺中有谢长欢见过的燕飞,他双手持钩剑,一脸杀意,与昨日形象截然不同。有人催促道:“快把他们解决了!免得惊动旁人。”
谢长欢深吸一口气,低声对自己道:“杀人……如果我只杀一个,那只会是罪犯如果杀二十个,人们会害怕我如果我杀一百个呢?”
此刻谢长欢思绪不知觉飘向别处,神岭众人齐攻上来,他下意识反击,挥剑间竟割开一人咽喉。
在这霎那间,神岭将谢长欢围住,各样奇门招式接踵而来,谢长欢目不暇接,更加无法作出应对,转眼间全身伤痕累累,本就破烂的衣裳变得就像碎布条般搭在身上,鲜血染红了他的肌肤。
谢长欢已明白自己不可能杀得了这些人,他们毫不普通,至少比两年前王家的那些人厉害许多。
面对神岭疯狂的攻势,谢长欢恨不得自己能够目视八方,可就算真是这样,他又能如何?谢长欢不仅担心着自己,也担心着张永长、担心着宰东、更担心着柳初然。他想,自己或许真的会死在这里。
焦头烂额的谢长欢虽然被神岭不断压制,但他仍不放弃,即使遍体鳞伤,他的剑也从未停止挥动。
神岭众人也没想到谢长欢一个角色能撑得了这么久,可他终究只有一个人,难道还能逃得出神岭的围困不成?
眼看谢长欢就要到达极限,宰东突然从后面出现,手中两把短匕刺入一人后背,接着又杀两人,这时神岭这些人才分出一半去对付宰东。虽然这对谢长欢来减轻不少负担,可他的感觉则是毫无变化。
宰东一边同众人交战,一边对谢长欢喊道:“你快走!我拖住他们!”
谢长欢无心回话,他眼前的人影几乎已是虚晃,单单凭意识的攻击对敌方来没有任何威胁。
“该死!”
宰东大骂一声,使尽浑身解数,虽然手上只有两把短的匕首,也让敌人大受挫伤。
苏友山叫道:“宰东!束手就死!还能让你死的痛快些!”
听闻此言,宰东双眼冒出怒火,趁间隙将一把匕首丢向苏友山,正扎入他右眼之中,疼得苏友山翻倒在地捂住右脸不断打滚。
双方深恨着对方,战斗中充斥着血腥与怒起。
宰东硬生生从一人手中夺过兵刃,将逼近他的人一脚踢翻,用这一柄大刀与神岭激战不休。
云逸舟还在树上并未下来,他本想在暗中用暗器攻击宰东要害以致他死地,只是宰东混在神岭众人之间不好下手。云逸舟从没想到宰东武功丝毫不弱,与十多人同时交手还显得有些游刃有余,他不由惊叹道:“不愧是蓬莱阁的人!当真恐怖如斯!倘若真把他杀了引来报复,那神岭恐怕真要毁于一旦!”
谢长欢自然也让云逸舟感到诧异,这毫不起眼的人,竟然能在神岭诸名弟子的围攻下坚持许久仍然存活,实在出乎预料。
可惜一个人有大本事,终究有累的时候。
宰东越发感到疲惫,他挥动的手臂带着肮脏的血污与淋漓的汗水,见他快要力竭,神岭众人斗志高涨。
又一番攻击后,宰东终于倒在地上,浑身的重伤与枯竭的体能让他再不能动作。
就在神岭以为将要得手之时,谢长欢突然从一旁杀出来,只一挥剑,就将两名神岭弟子击翻在地。
所有人顿时大惊不已,此刻还能动弹的神岭弟子只不过区区数人,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谢长欢竟还活着,而且在这关键时刻冲杀出来。
云逸舟更为此而感到震撼,但他很快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忙丢出一发暗器打向谢长欢。
这一暗器打在谢长欢侧脸上,因云逸舟力道之劲,暗器几乎整个扎入谢长欢脸中,可他却好似不知不觉。
短暂慌乱之后,神岭将目标转向谢长欢,他们认为谢长欢也快要不行了,也许只是轻轻的一击就能让他倒地不起。
神岭余下只有七人,还有个云逸舟在树上。这七人一人一招,虽不是杀招,也非常人能挡。
就见谢长欢荡开出云剑,借着磅礴剑势消去所有攻击,使那七人脚下不稳,脚步踉跄,同时向后而退。
云逸舟万没想到谢长欢有这般能耐,打算先要了宰东的命再去对付他,便发出一枚暗器打向毫无动弹之力的宰东。然而令云逸舟更没想到的是,他以为无法动弹的宰东竟翻了个身躲开暗器,并从地上抓起一柄利剑丢向了他。
“我看你还能挺到什么时候!”云逸舟着从树上跳下,自腰间抽出一把刀刺向宰东。
忽然一把剑刺穿了云逸舟握刀的右手,他惊愕地扭过头去,见是浑身血污的谢长欢。
云逸舟从未见过这般模样的人,此刻他的眼中满是惊恐,因为他看到刚才的那七人现已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这场战斗最后唯一挺身而立的竟是谢长欢?对云逸舟来一个毫不起眼的人?他难以置信,世间怎会有这般的人?
恐惧至极的云逸舟扯开胳膊转身逃走,对其他一切不管不顾,连跑了数百步头也不敢回。
谢长欢扶起宰东,宰东看着他,一句话哽咽在喉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