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梯上的两名正在向石墙上奔跑的明军士兵也顺势率了下去,虽不至于当场摔死,但也摔了个满脸灰,失去了严密的阵型保护的那两名明军顿时成了回鹘军弓箭手的集火对象,被乱箭射死。
“干什么吃的!给老子打掉他们的箭楼!都他妈打起点精神来!”负责指挥一个铁臼炮队的明军总旗官见到敌军阵前的一个箭楼十分嚣张的向着前锋营施放一支又一支利箭,心头的怒火腾地一下子就升了起来,虎着脸冲着自己的手下大声喝道。
在他手下的铁臼炮手知道他也是因为战事胶着而着急,敌军的箭楼威胁太大了,若是不赶紧打掉,不仅会给自己这边人造成严重的伤亡,说不定还会是这次进攻泡汤,刚才云梯上的那名长枪兵就是被箭楼上的敌军射死的。
一名经验丰富的铁臼炮手舔了舔因为气候干燥和紧张而干裂的嘴唇,一双虎目紧紧地盯着不远处的那座不断向明军发射着箭矢的箭楼,瞳孔中射出的光芒慢慢地聚焦,双手随着瞳孔的微微移动而不断地调整着铁臼炮的炮身,终于,一道灵光上头,他感觉自己的心、眼、手,三者达到了最完美的结合,这个距离应该差不多了,大声冲着自己身边的助手说道:“快!炮弹!”
那名助手听到这名老兵的命令后,立即将一枚炮弹装了进去,这名助手的内心还是很高兴的,因为他从这位铁臼炮手的眼神中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坚毅,虽然炮没有发出去,但他已经可以确定这枚大qiandan是可以命中目标的,因为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位铁臼炮手这么自信。
果然,随着一声“点火!”地声音传来,这门铁臼炮“咚!”地一声发出了一声怒吼,一颗巨大的qiandan从巨大的炮口中抛射而出,在空中画过了一道完美的弧度,然后准确无误地砸到了石墙不远处的那座箭楼上。
“咔嚓!”一声,那座箭楼中部的几根木头被瞬间砸断,箭楼的承重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开始倾斜了起来。箭楼里面的几个回鹘军因此而一个踉跄,站立不稳,本来都已经瞄准了的箭,最后不知道射到哪里去了。
“不要慌!!稳住!明军这是瞎猫碰死耗子!”在箭楼里负责指挥的回鹘军十夫长大声命令道。
他已经看到有两个士兵因为害怕而慌神了,因此必须要稳定住军心,不过他刚才说的这句话他自己也不信,因为只觉告诉他,明军的这一炮不是闭着眼睛瞎打的,而是早就瞄准了他的。
果然,见一击得手后,那名明军的老铁臼炮手十分的感奋,只要在来上一炮,那座已经歪歪斜斜的箭楼非塌不可,立即冲着身边的助手大声命令道:“快!清洗炮管!”
明初的大炮操作起来是很麻烦的,开完一炮后,不能立即发射第二炮,首先要用水将炮管里的火星扑灭,然后再用干布擦干,最后再装上助燃物和huya,最后的最后再装上炮弹。等这一套程序忙完,没有几分钟的时间是不行的,若是两军野战,几分钟的时间对方可以推进很多距离,这些火器能不能开出第二炮来还很难说,更何况它们打出来的是实心弹,砸到谁算谁,杀伤力比较有限,因此在明初的战斗中,若是想着单靠火器就碾压对手,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火器只是一个辅助手段,战争最终的胜负还是要靠肉搏,哪边士兵的武艺高强,哪边敢玩命,哪边就能赢。
助手将这一切忙完之后,那名经验老道的铁臼炮手又调整了一会炮身,因为铁臼炮发射的一瞬间,巨大的推力会使炮身产生偏移,如果不调整就开炮,那炮弹肯定会打飞。
一番调整之后,那名明军的老铁臼炮手又用他那双犹如火炬一般的眼睛量了量距离,感觉角度方位和上次一致,照这个状态开炮的话,那炮弹的落脚点应该和上次差不了多少,立即大声命令道:“炮弹!”
一名助手又立即将炮弹塞进了炮管里,然后大声的喊了一句:“点火!”由于上一炮打中了,打的很准,这名助手的信心也被打出来了,因此喊话的时候喊得格外用力,生怕别人听不到似的。
“咚!”地一声炮响,那门已经不知道开了多少炮的铁臼炮又一次发出了它的怒吼,很xingyun,这次炮弹还是不偏不倚地砸到了刚才的那座箭楼之上,“咔嚓!”一声,彻底破坏了那座箭楼的平衡,使得那座箭楼轰然倒塌了下来。里面的弓箭手也纷纷跌落了下来,非死即伤。
“打得好!兄弟们,冲啊!不能白白浪费这个机会!”正在苦战的王虎臣突然听到“轰隆”一声巨响,当即就猜到是怎么回事了,抬眼从盾牌的缝隙里看了一下情况,果然是对他们威胁很大的那座箭楼被端掉了,当即十分感奋,指挥着部队奋勇冲锋,这么好的机会,绝对不能白白浪费。
“杀啊!”看着敌方的一座对自己威胁很大的庞然大物轰然倒塌,实在是一件很爽的事情,所有明军前锋营将士的士气都为之一振,喊杀声一浪高过一浪,犹如潮水一般,一波一波地拍打着回鹘军用石墙筑成的堤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