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拜天峰顶两位圣人境界的一番交谈,自然是无人知晓。只不过在这之后,整个拜天宗便开启了封山大阵。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进不来。
初听这一消息,诸葛尘没有太过于惊讶。他早就会料到苦海院主算之无遗,肯定会几解决掉自己的后顾之忧,让他能够安心在皇都当中排除异己。毕竟以他的境界杀力,在整个西幽当中,也就只有寥寥几人能够对他造成威胁。如今似乎都被召回拜天宗内,维持那座号称接天连地的大阵。
身处小院里池塘边的诸葛尘听着一片蛙声,露出嘲讽的神色,自言自语道:“一位伪圣,哪怕是剑修,借着经营多年的宗门阵法,杀力确实极高。可想要与顶尖圣人争锋,差的还是有点多了。至少在我眼里,就是顺运与臻道的差别,那可是对于天地大道的掌控,不是杀力高低能够弥补的。”
这般说着,他返回屋子当中瞧了一眼昨日朝廷送来的国师官袍。想了想,还是选择穿上自己那身爱不释手的白衣,准备出门上早朝。
他并未登上那辆皇室为他准备好的马车,至于一众护卫也被他遣散。真要有人来暗杀他,这些护卫只会拖后腿,自己一人一剑便足够退敌。
出示文谍后,他步入皇宫当中,往来车水马龙。也有官员步行上朝,瞧着官袍样式便知晓官职不高,而且愁眉苦脸,一看便是已经晓得了在皇都居,大不易的道理。
白衣快走几步,来到一个独来独往的官员身边,开口打起了招呼:“老哥,上朝时候,在哪座大殿?”
那人扭过头来,瞧了一眼诸葛尘,凝视了对方身上穿着的白衣大惊失色,与他小声说道:“我说这位,既然是来上朝,怎敢不穿官袍,而是着白衣?这要是被文武百官瞧见了,随便有人站出弹劾你,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治罪于你,下放到大牢当中去?”
如今西幽庙堂,三足鼎立。分别是以宰相为首的文官一派,大将军为首的武将一派,以及执掌刑罚牢狱,自成一派的督察使。至于剩下未被划分到三派当中的,自然是一些毫无价值的官员。一辈子庙堂登高,能够跨过五品都两说。靠着资历,也只能被年少得志意气风发的压上一头。
而与诸葛尘小心建议的王群徳,便是这类人。
诸葛尘摆手说道:“老哥无需担心,我心里有数。再说了,一身白衣而已,能怎样?要是真有人想要治罪的话,从何处都可以做文章。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我这是在引蛇出洞。”
王群徳听后,咽了一口唾沫,在心里感慨道如今的少年郎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很怕没人针对自己。想着自己当初第一次穿上这身官袍的时候,可是谨小慎微,上朝也是躲在最后,只能隐隐听见皇帝的声音。可即便如此,也让他觉得这辈子值了。
既然对方这么说,王群徳也不好再劝。两人便并肩而行,一同登殿。只是让他感觉奇怪的一点在于,为何今日满朝文武都关注着自己,莫非真是鸿运当头,三派之一准备接纳自己,给自己一个升官发财的机会?
王德群这般想着,走起路来连头都不免抬高几分。只是当进入大殿之后,他才发现白衣撇下他,向着最前方走去,而且坐在了那张除了龙椅外,目之所及唯一的一张椅子上。
“你不想活了,这么嚣张?”王德群赶忙开口,想要拉住诸葛尘。只不过白衣并未瞧着他,只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拿下了腰间酒壶。
上殿饮酒,死罪一条。王德群难以想象自己怎么会与这样的人一道走来,若是被牵连到了,岂不是无妄之灾?这哪里是狂士,分明是“死人”才对。而且他这才发现在白衣腰间酒壶旁边,一左一右悬挂着两柄佩剑。怎么,他的胆子已经大到敢去刺王杀驾了不成?
就在此时,在王德群身边有一人凑上前来,与他低声说道:“王老哥,怎么回事,这段时间交了什么好运道,都能跟那位说上话。”
“哪位?”王德群战战兢兢的瞧了对方一眼,此人可是督察使一派的骨干,如今地位虽低可也不过是暂时的而已。只需历练几年,熬出资历便是这一派名副其实的中流砥柱。
“自然是那个才走马上任的白衣国师了啊!”那人接着说道:“王老哥,你不会不知道,与他闲聊了一路吧?这么看来,你的胆子可真是够大的。新官上任三把火,现如今满朝文武都在猜测这位白衣国师会将火放在何处。不过看你这副模样,我倒是有自己的猜测了。”
王德群听后,强稳住自己颤抖着的双腿。把脖子一横,决定揣着明白装到底:“我怎么会不知道,而且那位白衣国师可是向我透露了些许内情!你是不知”
两人谈话的时候,却见文武阵前,一人咳嗽两声,扭头说道:“再这么聒噪,小心老夫命人把你们两个赶出去!”
王德群慌忙低下头去,噤若寒蝉。对方可是礼部尚书,两朝老臣,真若是得罪了对方,在这皇都当中自己可就生存不下去了。而那督察使只是一笑,他背后的靠山可是拜天宗,自然无需忌惮一位尚书。只不过面子还是得给,因此闭上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