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被明令禁止在宫中赌博后,顾小爷百无聊奈下,只得日日待在御膳房蹭吃蹭喝,短短数日的功夫,硬生生地胖了一圈儿。
奉命去找人的秋葵找到他时,义和郡主正蹲在御膳房的房顶上,左手一只北京烤鸭,右手一盘松花小肚,身旁还放了小米酒。暖暖的阳光洒在他身上,在地面投射出一个幅员辽阔的阴影。
“我现在可没有赌了!”一进皇后寝殿,顾小爷便表达了自己的强烈不满,大大咧咧地往凤榻的另一边坐上去,斜眼看着顾姝:“你总不至于吃都不让我吃了吧?”
顾姝靠坐在凤榻的另一边嗑瓜子,闻言默不作声地掏出一面菱花绿美绿梅小镜,往顾欢面前一递,“看看你都长成什么样了?再这么吃下去,我妆台上那面铜镜都装不下你的脸盘子了。回头哪家小伙子敢娶你?”
顾小爷一把将菱花镜拂开,咬牙切齿地俯身抓了一把瓜子嗑起来,“小爷是男的!”
“我知道,但别人不知道呀!”顾姝笑的很是幸灾乐祸,“可是别人不知道嘛。如今你爹是深受皇上信任的使臣,你又是我的义女,皇上亲封的义和郡主,那可是当下炙手可热的宠儿。虽说如今才十岁,但在昙国,十二三定亲十四五出嫁的,大有人在。到时候提亲的人踏破了……”
“嘭”的一声,顾小爷狠狠地砸了一下凤榻扶手,继续咬牙切齿地表明自己的决心,“他们要是敢来一个,我就杀一个,敢来两个我就杀一双!”
顾姝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不要激动,“你现在的身理是个货真价实的女孩儿,就算是喜欢上男人,也有可能是受宿主的影响,没什么大不了的。”
顾欢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不断地安慰自己:不和小女子一般见识,尤其是顾姝这种没脸没皮的小女子,和她计较那就是自找苦吃。
于是,他滑下榻,“如果你找我来只是为了奚落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告辞。”
“开个玩笑。”顾姝一把将他拉了回去,顺出一盘牛肉干放他怀里,叹了口气道:“如今我算是安定下来了,你也是要在昙国长久下去的,自然要为将来做打算。一直住在这具身体里也不是办法,就没有想过换一具男子的身体?”
顾欢想了想,“我要是恢复了男儿身,是不是就不能住在贞宁宫了?”
顾姝也想了想,“按照墨子良的醋劲儿,十岁的小男孩是没什么问题,可若你要恢复了十岁,估计就得被他拎出去了。”
“那还是算了。”顾欢嚼着牛肉干,一脸苦大仇深,“你这贞宁宫就是最安全的屏障,离开了这里,我肯定又要遭殃。更何况,想想我从前的遭遇,
以那群时空客服的智商,只会比现在更差劲。至于你说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嘛,到时候就说我得菩萨点化,出家为尼,代发修行。”
“可以呀小伙子。”顾姝高兴地踹了他一脚,“想的真够长远的!”
顾欢睨了她一眼,“你好歹是国母,能不能庄重一点?”随后,又得意地补充了一句:“小爷好歹是二十一世纪过来的人,历史课虽然不及格,但要对付这群人,也是绰绰有余了。”
“什么国母?我现在就是一个待业在家专职带娃陪吃陪玩陪睡还要陪读的全职妈妈。”一提起这件事,顾姝就觉得脑仁疼,“刚还挖了个坑,把自己埋进去了。”
“不容易呀!”顾欢顿时来了兴致,“人生苦短,说说你怎么把自己给埋了,让小爷乐呵乐呵?”
顾姝便将要在太学办女子学堂,陪两娃读书的事情一说。
顾小爷不负所望地捶榻大笑,“傻了吧,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笑完了?”顾姝等她笑完了,才微微含笑道:“本宫已经特意下令,在女子学堂里预留了义和郡主的席位。你如今既然是郡主,那就得有个郡主的样子,针织女红、琴棋书画,不说多么出彩,但至少能拿得出手吧!”
“告辞!”顾欢利索地溜下榻,冷着脸道:“就没见过比你更坑的队友。”
顾欢笑的前俯后仰,“你我姐妹情深,当然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呀!”
“去死!”
时二月十五,由皇后操办的女子学堂开讲了。
学生从皇后、温嫔等后妃,再到宝亲王妃、婷婉公主、义和郡主等,及朝中身有诰命的命妇们,外带沁雅一人,统共二十人,热热闹闹的列了四行。
介于一众妇人在堂,不好请先生来讲,那些有学问的女子,又缘于各种各样的因由,没法请来。最终,便从当堂的学生里,挑了几个好学问的,轮流讲课。
而皇子和公主那边,也在世家子弟中择了几个陪读。
一开始,两个小家伙趁着先生不注意,老往女子学堂这边跑,顾姝说了几次,根本不听。还是红莲公主说,让他们好好学习,回头讲故事给他们听,那才乖了。
说是女子学堂,但众人也都知道,正儿经来听讲的没几个。
毕竟,在座的众人,能入宫为妃自然不必多说,便是能嫁入官家主一家后院,自然是有两把刷子的。
一开始,倒是还装的像模像样的。
宝亲王妃讲了讲乌拉国的风土人情;温嫔娘娘讲了讲刑律,轮到皇后开讲的这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