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葛天音的话,躲在院中树上的蛋小黑脸色黑了一下。诚然,由于它的皮肤本就黢黑,所以表面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变化。
太久没写字了,救字丢了半边!
好在,那个屋子里,看它纸条的,都是聪明人。
“这应该是个救字吧。”婷婉率先为蛋小黑将错误纠正过来。
葛天音点头,纠正了字重新念:“顾欢有难,速救?”她脸色一变,“遭了,适才宝亲王府来人,将那小胖妞带走了!”
“?”顾太后一脸问号,“顾欢的父亲,可一直在为宝亲王府办事呢,墨言卿把他的女儿带走能做什么?”
葛天音将纸条塞进袖中,“不论怎样,那小胖妞也是我带进宫来的,我必须为她负责。”
她说着话,拔腿就要走,却被婷婉一把拉住。
“传纸条来的人身份不明,焉知他说的是否是实情?咱们更不知道宝亲王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这么急匆匆地跑去,能做什么?”婷婉一把将葛天音按下坐稳,“不能把人带回来也便罢了,若是宝亲王追究起来,你整个明月山庄和葛家,也要受到牵连的。”
葛天音不是傻子,被这么一提醒,当即反应过来,递给婷婉一个感激的眼神,说:“多谢,我自会看着办的。”
她说着话仍要起身走,婷婉又把她按下,看了看顾太后。
见老人家凝眉沉吟,又说:“欢儿姑娘是顾周郎侄女,他此刻正赶往回鹘关增援,他的女儿,是不能有任何意外的。宝亲王一定清楚这一点,轻易不敢对她下毒手的。更何况,顾家父女曾经居住在宝亲王府,说不定,只是让她回去说说话呢?”
蛋小黑听到这里,急的直挠头,“虽说墨言卿不杀顾欢,但会折磨他的呀!”
只可惜,没人能看到它,也没人能听到它说话。
它正急的团团转,便听到葛天音说:“这人既然胆敢来太清院递纸条,若非欢儿但真出事,彼时他脑子坏掉了。即便宝亲王不会杀了欢儿,万一折磨她可怎么办?”
蛋小黑忍不住多看了葛天音两眼,觉得那小麦色的肤色,真的是世间最漂亮的颜色了,暗暗为她点了三十二个赞。
“即便要救人,也不能鲁莽行事。”顾太后终于发声了,沉沉的语气里,是曾经权掌天下的威仪,“墨言卿想要做的事,少有人能够拦住他。要把欢儿接出宝亲王府,一定要另想法子。”
葛天音道:“我手上还有一点人手,顾相爷曾经受皇后所托,相信他也会出手相处的。”
顾太后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婷婉一旁笑道:“葛庄主勇气可嘉,那可是战神的府
邸,其防卫可比皇宫要森严三分。”
葛天音也知道,自己这话说的自大了。“可总不能放着欢儿不管吧?只是不知道宝亲王抓她所为何时,若知道了目的,还能对症下药,谈判一番。”
顾太后道:“既如此,当面问他便是了。”
葛天音又看了看眼前这位老嫲嫲,不忍心打击老人家的自尊心,只说:“莫说你我身份,不可能当面质问宝亲王,便是当面问了,他能说吗?”
顾太后没应她的话,只起身往里间走,“文秀,摆驾宝亲王府。”
“是。”婷婉应了声,起身跟着进去了,留下葛庄主原地石化。
文秀是谁?那个气质端庄的女子,不是万姑姑吗?而且,这名字好熟悉,仿佛哪里听过似的。
摆驾又是怎么回事?这个专属于皇室成员的词,从一个老嫲嫲的嘴里说出来,好像没什么违和感?
纵然,风再凉,天再寒,也阻挡不了人们一颗热滚滚的卦的心。
虽然顾丽珠前往玉兰苑刺杀大皇子的事已经过去了七天,但对于相对平静的白城来说,也算是一宗大新闻,被好事的人们紧紧抓着不放。
在这桩新闻中,人们最关心的,还是本已经在断头台上尸首异处的顾府大小姐,到底是怎么死后重生的?
他们在热气腾腾的茶棚里,为这出死里逃生的戏码,编写了许多个真相。
其中点赞数最高的,是父女情深,当朝首相为了爱女,罔顾律法正义!
对此,作为当事人的顾昀本人,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倒是大理寺卿领着人调查了半天,除了查出被推上断头台的不是顾丽珠本人,其他一无所获。
当然,事情既然出了,自然得有人出来顶包。
此事的幕后主使墨言卿,自然是不会站出来说这是他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