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姝越听越不对劲,唐悦这话已经不是鼓吹这么简单了,那可是大不敬了,认真计较起来,够判刑了。也不知道是真把她当成了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呢,还是别有用心的?
“太后姑母时常教导,身为皇后,就得宽宏大度,和后宫姐妹们和谐相处。只有姐妹们一团和气了,皇上才会高兴。皇上高兴了,本宫也就高兴,有什么可生气的呢?”
她满脸和气的浅浅笑容,倒叫唐悦不好再继续说下去,坐了片刻便悻悻地走了。
顾姝正想着她的目的,冷不丁眼前罩下一大片阴影,一抬眼,却是一张拉的老长的马脸放大在面前。她吓得一声叫了出来,直接从摇椅上蹦了起来。
头顶,响起了墨子良爽朗的笑声,“皇后如此胆小怎么行?”
顾姝惊魂未定,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人吓人吓死人的。”
墨子良却不接话,只笑着向她伸出手,“上来,朕带你。”
顾姝又不是真不会骑马,只是对此没什么兴趣,便随口扯道:“唐常在倒是想骑,皇上找她吧。”
她这句话,明明白白是推诿,只是语气没控制好,听在墨子良的耳中,便捎带了些恼意。他索性翻身下马来,在顾姝旁边坐下,笑问:“可是唐常在说了什么?皇后大可不必理会她,她这人一向是神神叨叨的。”
顾姝想了想,将唐悦的话挑拣着述说了一遍。
墨子良笑的更欢,“年少时的轻狂话,现在想想也觉得好笑的很。”
顾姝瞅着他满脸笑容,心中微微喟叹:这混账皇帝也真是可怜的很,什么事都不能做主,亲娘近在眼前,却不能相见。
“那么,皇上现在又想要个什么样的女子为妻呢?”鬼使神差的,顾姝如此问了一句。
墨子良微怔片刻,转头看着他的皇后。小女子正一脸正经地等着他的回答,一双大眼睛明亮清澈几。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好笑,便垂眉笑出声来。
他竟然,在等她的回应?却不知道,原来从始至终,她都把自己当成了局外人,而不是他的皇后,他的妻子?
也是,毕竟,她是顾太后的傻侄女,也是月色下身份神秘的苏姑娘。他们这场婚姻,本就是政治交易而已。
“皇上笑什么?”顾姝不解,这个问题,很好笑吗?
“没什么。”墨子良罢了罢手,心中酝酿了一个日夜的火气也散了,化作淡淡的苦笑晕开在脸上,“朕是天子,要什么样的女子不能有?只不过,妻子嘛,目前只能是你了。”
顾姝歪了歪头,咧着嘴笑说:“放心,我在这里也呆不了多久,等我走了,你便能娶你喜欢的女子了。”
墨子良听她这话,把脸色一沉,忽的起身来,一把将顾姝拽上马,“看来,朕是对你太好了,什么胡话也敢说了。”
语毕,自个儿也翻身上马,策马狂奔起来。
可怜顾姝被他搭在马背上跑了一圈,只觉得头昏脑涨,险些把半条命给丢马背上了。
当天夜里,众人歇在东苑山半山腰的庭院里。
本是帝后同住一间屋子的,结果墨子良刚进房间,便被顾姝赶了出去。
墨子良见她面色苍白,暗道是自己过分了,也不敢多计较,就乖乖i在隔壁房间将就了一宿。
翌日一早,几人吃了饭。
淳贵人嚷着要去山中打猎,说山顶猎场太过束缚,无法令她施展箭法。
墨子良不置可否,倒是唐悦说:“这却和皇上想的一致了,昨儿夜里臣妾听着外头动静不小,想是皇上已经做好准备了吧。”
顾姝闻言看了墨子良一眼,昨儿晚上她可什么动静都没听见。
淳贵人闻言万分欣喜,当即起身行礼告谢,一溜烟儿的回去准备打猎去了。
唐悦也说要去换身衣衫,一时间仙桌上便只剩下了顾姝和墨子良二人。
墨子良见顾姝脸色不大好,关切地问:“皇后昨夜可睡得安枕?”
顾姝给了他一个‘你自己体会’的眼神。被人横放在马背上绕场三圈,搁谁谁不翻脸?也就是她还指着这混账皇帝成为一代明君,自己才能回到二十一世纪,否则非一板砖拍死他不可。
墨子良自知理亏,也不辩解,只凑上去小声地道:“为了表达朕的歉意,朕在山中某处藏了个大大的盒子,里面装了千两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