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宥亭转身离开了,最后沉沉道:“不必去了。”
回到房中后,侯爵夫人在一边等着,看着赵宥亭的脸色,就知道了,“偏偏要这个时候去说,何必呢,大家心中都不痛快。”
“若是现在不拦着,等到了殿试上,便再也拦不住了。”
“宥平不是那种性子……就算他胡闹,但也是有分寸的。”
赵宥亭没有说话,只是穿戴好衣服,淡淡道:“该进宫了。”
这一日的侯爵府就像是在阴霾下笼罩,有些压抑,明明是好日子,却那样的孤寂。
赵宥平在府里停留了很久,他一度想要听从赵宥亭的话不去堂试了,可是坐在府内,心中却像是在油锅上滚烫。
一辈子活在羽翼之下的意义是什么。
赵宥平最终还是走了出去,他要去殿试。
因着府内的人都听见了消息,说是侯爷不让小公子去殿试,加上赵宥平之前的态度,所以也都知道小公子也不乐意,故而众人都以为今天的赵宥平不会去了。
马车夫看见赵宥平的那一刻,有些惊讶,随后立刻恭身道:“小公子……”
“进宫。”
赵宥平轻轻道。
……
另一边,暗卫传来了消息,面色沉重,说道:“大人,宸王府果然暗中动手了。”
“可是找了京外之人。”
暗卫一愣。
“除了一些与太子曾有关系的官员和一些学子,还有谁?”
暗卫再次一愣,没想到面前之人都知道了,“还有从京外而来的大儒学者以及几位夫子。”
公良文轩目光微敛,面色也沉静下来了,他道:“如今人到哪儿了?”
“刚才探子回话,说是已经到了城门口。”
公良文轩动了动手腕,将随身的令牌拿了出来,这令牌是太子特赐的,平日里几乎用不到,没想到今日却要拿出来了。
他心中一沉,递到暗卫手里,淡淡道:“派禁卫。”
暗卫应是。
公良文轩往外走去,虽然步伐慢,但是脑中却一点也不慢,飞速的想着对策,他看了一眼天空,闭眼,迈步离开。
另一处的赵宥平也已经坐上了马车。
时间已经不早了,马车夫加快了速度,今日京中禁止骑马疾行所以他也不能骑马奔去。
忽然,一阵嘶鸣声,赵宥平在马车里被颠簸的一晃荡,他掀起帘子往外看了一眼,还没等他们说话,外面就已经怒声相对,“放肆!”
赵宥平掀开帘子,有些不耐烦,看了一眼,因着他们这个马车用的不是侯府里的尊木车,也看不出身份,现下倒好,任谁都能叫嚣几句
了?
赵宥平只是伸出头,轻轻看了一眼,就算发现是禁卫也无动于衷,禁卫怒道:“何人当街行车!不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吗!?”
“日子?自然是我的好日子啊。”赵宥平嗤笑一声。
马车夫立刻亮出令牌:“侯爵府马车,立刻通行!”
禁卫一怔,面色一变,从马上立刻下马,“原来是赵小公子。”
赵宥平淡淡道:“今日我要是去晚了,没跟上时间,你说责任谁来负呢?”
禁卫神色一禀,知道今日殿试的大日子,要是耽搁了学子,谁都不好过,再加上面前这位还是侯爵府的……
禁卫立刻让开身,沉声道:“多有得罪,请公子见谅。”
正是他拱手的这个动作,赵宥平看见了他手中的令牌,不禁皱起眉头来,随后放下帘子,淡淡道:“走吧。”
马车重新走动,赵宥平静静的坐在里面,觉得不对劲。
看刚才那个禁卫的方向是要去城门口……
“公子,到了。”马夫在外面说了一声,但马车里的人还是没有下来,“公子?时辰差不多了,再晚就来不及了。”
赵宥平呼口气,掀开车帘,走下马车,看着外面,远处宫墙围绕,他往前走了几步,马车夫也准备掉头了,但突然他脚下一停:“等等!”
“公子?”
赵宥平皱起眉头:“你去找宸王妃,只用说禁卫去了城门处,其余的一句话也不用说,记着,别被人发现了。”
马车夫一愣,随后诶了一声。
赵宥平往前走去,回头看了一眼,走近宫门时,走进宫门时,似乎心态也变了许多,一墙之隔,但却是太差万别。
……
云荷匆匆走来:“小姐,殿下已经进宫了,再过一炷香的时间宫门就要封闭了……”
谢轻谣道:“是时候了,莫真呢?”
云荷道:“莫真已经按着小姐的吩咐出去了,恐怕还要一段时间。”
想要去点头,随后往外走去,到了宸王府门口,觉得时间不对劲,她回头看了一眼:“莫真是什么时候出去的?”
“一个时辰前。”
谢轻谣眉头紧皱,看着外面,再听一声刺耳的钟声从宫中传来,心中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