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卒一愣,没想到谢轻谣这么痛快。
谢轻谣心中也是鄙夷……
敢不敢换个台词,她听过这种话也不是一两次了,现在得了,戏码重搬。
既来之则安之。
昨晚没睡好,心中一直觉得有阴谋,就已经才想到今日恐怕不得善终,现在好了,事情落定,她倒是心安了,至少知道了对方究竟想做什么,至少知道了对方的底牌。
当然,这么心大也是有资本的。
南宫承煜必然会派人在外面搜查证据,而莫真应该也会一直追查那个蒙面人,只要找到一定突破口,便能将此事洗白。
更重要的一点是,昨晚深夜,她和南宫承煜闲聊,说过一句:“明日若是不好了,就先顺着对方的路走,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一次必要一网打尽。”
南宫承煜只是沉眸,柔声道:“轻谣……”
她笑了:“不必管我,你之前说过,他们太急了,急着对你动手,急着用我开刀,破绽会很多,这一次……对他们来说是个机会,我们何尝不是。”
南宫承煜道:“你若身为男子,必能搅动风云。”
坐在牢房内的谢轻谣,靠在墙上,看着微弱的暗光,心中苦笑。
四四方方的牢房,周围安安静静空无一人,静到人发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烛灯点在牢房外,一闪一动,伴随着影子,宛若幽灵。
明明外面是大晴天,但牢房内却十分潮湿,地上的茅草像是能渗透出水一样,泛着一股恶臭……
谢轻谣将胳膊上的伤看了看,哀叹一声,本来就没有好彻底,自己皮肤也娇嫩,在这种牢房里待上两天可能就要又加重了……
牢内异常寂静,谢轻谣微微眯眼,靠在一边,修身养性,十分祥和。
突然,传来脚步声,是小心翼翼的脚步声,走的轻缓,谢轻谣闭眼,但心中却已经觉醒,在这种坏境下,南宫承煜提醒过,小心行事……她可不能就这样被人害了,什么谋杀啊下毒啊,还是提防着比较好。
脚步声渐渐走进,谢轻谣手下也已经做好了姿势,只要有人进来想动手,立刻毙命。
“柳护卫……”
似乎是一声试探,微弱的试探声。
谢轻谣挑眉,心道:“可以可以,这现在暗杀都要来打个招呼了?”
“柳护卫……你在吗……”
又是几声,只见这烛火浮动,人影也慢慢靠近了。
“柳护卫……”
谢轻谣有些不耐烦了:“兄弟,这里……”
脚步放快,只见那个人走了过来,他看见谢轻谣以后,十分激动的说道:“柳护卫!你真的在这里啊!”
谢轻谣看着他一脸喜意,觉得有必要劝一句:“呃,我觉得呢,我已经在牢房里了,咱也没必要这么激动吧。”
“柳护卫,我是你之前帮过的小官兵啊……就是之前我被大人们训斥,是你帮我说话的……”
谢轻谣眨眨眼,突然想起来。
这都是很早很早以前的事情了,之前她顺手帮了一个挨罚的官兵,当时也没在意,谁知道今日在这里碰见了?
谢轻谣问道:“我记着……你不是外面……呃?巡街的?怎么跑到牢里了?你这身衣裳?狱卒?”
小官兵眼神黯淡:“您帮我说了话,他们不敢动我了,但是却把我下派到这里当狱卒,也没什么出路……”随后,他又皱眉,赶忙看向谢轻谣:“但我相信你不是那种人!”
谢轻谣现在已经放松下来了,秉承着事已至此,还是调整心态比较好,于是也能嬉笑两句:“你怎么就觉得我不是那种人,万一我真是呢?现在外面关于我的流言蜚语应该很多吧?”
小官兵立刻就道:“我知道您不是这样的人!是你帮着我们说话,是你一直去巡视堤坝,是你去外面采果子,是你会给我们这些人过节过宴送些吃食……还有……”
“哎哎哎,别别别,我都坐在这里了,你说这些,有点肉麻了哈。”这还不如骂她两句呢,听了一路的骂声,突然有人这么夸奖,有些……老脸一红,不好意思。
谢轻谣笑了笑:“你叫什么名字呀。对了,你说吧,找我什么事?”
她都已经这样落魄了,就算这个小官兵想要找自己再帮什么忙也难,她现在也是泥普萨过河自身难保。
小官兵道:“我叫常庆。就是听你被抓进来了,也不知道有什么忙能帮……还好还好,我在这里面当狱卒,也能帮你一些。”
谢轻谣笑笑,松缓的靠在一边,胳膊上的伤似乎有阵刺痛感,她转动脖子,松松筋骨,看着将胳膊按了两下,很疼,可能是之前太忙了,都顾不上身体的疼痛了,现在静了下来,感觉哪哪儿都不舒服。
谢轻谣道:“你不用管我了。”
常庆看一眼谢轻谣,有些失落道:“那你有什么事情叫我啊。”
谢轻谣投去一个笑容:“行了,也别跟我说话了,一会儿再被人发现了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