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的南宫承煜后靠着,颇显疲惫,他皱着眉头,看见推门而进的谢轻谣,轻声道:“说吧,又是什么事?”
谢轻谣回身关上门,慢步上前,声音低沉了几分:“刚传来的消息,城北那边形势更严峻了,又死了很多人。”
南宫承煜抬眼,轻声道:“知道了。”
谢轻谣不多问,她道:“别太忧心了,我给你做碗莲子羹如何?”
南宫承煜摇摇头:“没胃口。”
谢轻谣坐下神来,她心中犹豫了很久,也不知道该不该张口,但最后还是说道:“承煜,你真的不打算将此事告知京中?这……要是被京中知道了,可能会变成我们瞒报。”说完后,谢轻谣又自己补充一句:“梁城有心之人不在少数,一直以来,梁城的消息传到京中的都是格外快,我们也不知为何,如今未必京中没有人传消息出去。”
南宫承煜活动活动手指:“当然要让父皇知道此事,但本王不能走官信,否则此事太大,再者,没有确定事实真相如何,谁也说不准。”
“你写了暗信?”
“嗯,只是几句话,但父皇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
这话一说,谢轻谣放心了许多,随后她道:“想来姜之洋也就是明后两天就到,今日恐怕是个难熬的时间了。”因为不断有噩耗传来。
如今的梁城正是一片苍凉,人人都是自危自安,好不容易繁华了两日的梁城先是重新席卷了数月前的悲剧一样。
之前是水患,如今死了这么多人,却连个原因都没有查出来,如何让人不心慌。
很多家里的人,都是私下里谈着,说要不要这次事情以后就彻底搬离梁城,梁城这地方当真是过不了好日子了。
第二日,一大早,莫真就跟着一批人去了城北,南宫承煜也是亲自再去考察一遍,而谢轻谣则是和郑含一起在官府门外等着迎御史。
门外站了散散落落几个官员,剩下的都还在城北那边,本来按理说,这规格绝对不小,毕竟是圣上亲派,虽比不上南宫承煜的身份,但也绝对是众人相迎的,但此刻却显得寂寥了许多。
丁弘方,京中新调令的御史,此刻正坐在精致的马车里,他身后只跟了两三个小厮,一个贴身伺候的则是在下面说道:“大人……这梁城怎么这么荒凉?”
丁弘方斜靠在马车内,手里抱着暖炉,天气渐冷,他心中不禁冷嗤一声:“这种穷酸地方,连个人都没有,水淹了就淹了,还巴巴地派人来管。”说着,他掀开车帘,看了眼外面静悄悄的街道,更是鄙夷。
心中是那样香的,但他嘴上却斥责道:“不许妄言,梁城如何还容不
得你指手画脚,一个奴才就做好奴才的本分明白吗?”话听着有些刻薄,但是贴身伺候他的小厮已经听惯了,恭恭敬敬的应了个是。
马车慢慢行驶着,丁弘方完全不知道梁城城内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吩咐道:“本官前来,必然有许多人来迎接,一会儿不许失了我们京中之人的面子,明白吗?除了这位宸王殿下对着恭敬点,剩下都是些乡下人,也不必多说话。”说完,意犹未尽,仿佛是已经见到了那边排着队相迎的场面,他嘲讽一句道:“冷淡懂么?没时间陪着这些无用之人耗。不就是个水患么?也值得耗这么久时间,也是可笑,要是派本官前来治理,这都不是事儿。”
马车下的小厮都是装聋作哑不敢出声。
进了大道快到官府门口时,外面的小厮先抬眼看去,心中一讶,只见只是零星几个人在门口等着,官府门口也是极为冷清,小厮眼珠子一动,也不敢再说话,赶忙咽口唾沫,将帘子掀开,小声道:“大人到了。”
丁弘方透过帘子看了眼,只见官府门前只是几个人,他楞了一下,随后调整心态,下了马车,一副官腔做派。
谢轻谣站在下面,看着丁弘方下了马车,便跟着郑含一起行礼道:“拜见御史大人。”
丁弘方不做声,随后摆摆手,淡淡道:“怎么只是你们几个?城主呢?”
郑含已经想好应对的话了,立刻上前一步道:“堤坝那边有些事儿,城主大人今日去忙了。”
丁弘方蹙眉,不好说什么,随后又看向其他几个小官,问道:“梁城的官府总共就这点人?”
郑含又回话道:“禀大人,剩下的人……都有公务在身。”
丁弘方笑了,随后看先郑含,俯视着看一眼:“你是谁?”
郑含行一大礼:“下官位于军师,名郑含……”
郑含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一声不轻不重的嗤笑。
丁弘方根本不看着他将礼行完,徒留着尴尬的郑含跪在地上,谢轻谣则是扶起郑含,跟着已经迈步走进官府的丁弘方。
剩下的几个小官一见郑含都受了如此奚落,也是心中一变,十分小心的行了礼,不论这位御史大人有没有在意,就算讪了面子,也所谓了。
等到谢轻谣出声时,她只是淡淡一句,只说自己是南宫承煜的护卫。那一瞬间,只见丁弘方的脸黑了黑。
谢轻谣明白了,心中叹口气,这位御史大人下了马车面色就不太对,话里话外都是刺儿,本来她还好奇,怎么了就这么别扭,他们也没做什么事儿,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怎么就换不来一个好脸呢?
现在才知道了,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