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敢说出口,谁不想要好好活着?谁想要天天这么吃不饱穿不暖的?
如今房子被毁,老人病的病走的走,小孩也是个个都无精打采的,若是他们这些人不想些办法可怎么办呢?
樊顺还有理智,摇头道:“我知道大家心中都有怨言,但这可没有那么简单!”
刀疤男见众人都帮着自己说话,立刻大掌一拍,喊道:“你要是不敢就让我带大家去要钱!”
本身还对官府有敬畏心的一些人,听了这话,心中渐渐浮躁了起来,一些平日里看着老实的,但现在面临这种困境也都是想要拼一把。
樊顺此时心中也有些摇摆,但他还是尽力控制住道:“我听说再过一段时间还有一批救济粮。等等……再等等吧。”
下面的妇人冷笑道:“还等!?你没听他们说?这钱都被弄到了堤坝上去了!你说这堤坝修了有什么用?”
“是啊!年年修,年年用钱,年年被毁!要我说就是做样子!”
下面的声音越来越热络,刀疤男此时又道:“那笔赈灾粮本该就是我们的!我们应该要回来。”
这话一出,更是千呼百应,所有人心中都有这个想法,但却没
“就是就是!你不敢我们敢呀,要么你在这里待着,我们去要?”刀疤男的兄弟继续帮着说话。
樊顺粗咳一声,手扶着柱子,道:“你们现在要去闹事了,那可就是乱民了!”
有些妇人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只挑自己关心的,于是道:“乱民?啥是乱民?我就想有口饭吃就是乱民了!?”
樊顺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这边正说着,又见另一边的人匆忙跑了进来,对着刚才说话的妇人道:“大娘!你快去看看!你家文哥儿像是快不行了!”
众人一惊,那个妇人也是唰的变了脸色,身上都是颤抖着的,还没等她过去,就有人将一个小娃娃抱了进来,小娃娃眼睛已经睁不开了,妇人眼泪哗的流出来来,道:“文哥儿!”
小孩子低喃着,但声音太小没有人能听见,刀疤男却在一边突然叫喊一声:“你家文哥儿说饿了!说的是饿!”
妇人赶忙抱着孩子,忙身就要去找刚才发粮的人,一边抱起孩子,一边道:“别怕别怕,娘带你去找吃的!”
众人赶忙拉住,孩子被一个人抱了下来,手一碰到鼻子,已经没气了。
“啊——”突然的一声嘶喊响破云霄,哭的极为凄惨,众人心中都是一疼。
他们周围的人不过两天又走一个,终于有人忍不住了,用袖子将眼睛上的泪水一擦,怒道:“我们就是该去找他们!我们就是该要回
赈灾款!”
“没错!再这样下去,我们都要死!凭什么啊!凭什么要拿我们的钱去修堤坝!”
“官府这些日子来人看过吗!?没有!一个人都没!”
刀疤男站出来道:“没错!我们不能这样任人宰割,管他们说什么!先活下去最重要!”
一边的樊顺看着一边正在哭的妇人,心中触动,收下握拳,咬牙道:“好!我们就去看看!”
刀疤男面上一喜,立刻道:“走!我们现在就去找官府的人!”
一路上,从城北这边一堆人散散落落的就朝着城中那边走去,有的人手里也抄了家伙,樊顺带着众人,刚才的刀疤男则潜到人群中跟着一起呼喊。
路上的其他灾民可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一看这架势,再听着他们里面的话,得知是要去要银子的,也都动了心思,毕竟谁不想要?
于是,跟着的人一看这么多人都去了,就算出了事也不是自己一个人,便都加入进去。
路上巡街的官兵一看这样子,本来还想训斥一声,但却被这么多人的样子吓到了,哪里还敢再说话,再加上那些灾民手里有的还有家伙,万一再打上来这可了不得了。
官兵们赶忙先跑了,哪里还顾得上维护秩序。
一个小官兵边跑边问道:“大……大……大人!咱们要往哪里跑呀!?”
那个为首的官兵立刻骂道:“你不长脑子啊!去府衙啊!赶紧去府衙传消息啊!”
小官兵的帽子跑着跑着掉了,他还想回去捡,但一看见后面那么多人,竟然还犹豫起来了,为首的那个官兵哎呦一声,骂道:“你怎么是个猪脑子啊!赶紧跑啊,还在这里磨蹭什么?”
小官兵赶忙点着头,哦哦两声,跑远后,他还回头看一眼,只见有人把他的帽子一脚提走,小官兵心中一怕,心道,这是怎么回事啊!看这些人是要来真的了?
往城中走,还有些茶馆酒楼,虽然里面没坐多少人,但是偶尔还是有几个散客的。
二楼的茶馆内本来散散落落几个人正在听说书,上面唾沫星横飞,也不知道那老头儿嘴里都讲的什么故事,大概也就是几个老掉牙的,听着已经索然无味了,但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喧闹的吵声,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大。
茶馆里面的人赶忙到了窗户边上,一看,目瞪口呆,指着道:“这……这?这是要干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