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清晨
睡梦中的陈卿被院外一阵吵闹声惊醒,本能的拿起随身的佩刀,躲在屋门背后。
他以为是王府知道了他回来的消息,派人来捉他了。
这些天,天天如此,尤其是从郡王府回来后,他一度比之前还要紧张,生怕再也见不到锦儿的面。
当天听清楚外面应该是一通锣鼓奏乐的声音,院子的大门已经被人踹开了,伯父陈曩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大声叫着:“卿儿,快,收拾东西,跟我换个地方!”
“伯父,外面怎么回事……”
“没时间跟你解释太多,申家车队回城了!”陈曩边说边冲了上来,一把拉住他的衣袖道,“快跟我走,这下再也藏不住了,王府那边说不定马上就会派人来找你!”
陈卿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这些天他不是没想过逃离这个地方,但总觉得男子汉大丈夫,自己没做过什么违心的事情,干嘛要逃。
他才不屑去做一个逃兵,在别人还没捉他的时候,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跑掉。
可眼下,申家车队如此大张旗鼓的进了城,他再也没有不出现的理由了。
怎么办,怎么办。
他顿时一阵慌乱。
“快啊,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收拾东西走啊。
”陈曩不住的催促道。
“走,我走……呵呵”陈卿突然冷笑一声,甩开他的手,泄了一口气,“伯父是想让我走到哪里去。
”
陈曩火急火燎道:“眼下出城是不太可能,好在潞州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咱先换个地方,总比待在这里,让人上门来拿要好的多。
”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能逃到哪里去?再说我走了算怎么回事,你们怎么办!”陈卿突然把刀朝地上一扔,冷哼几声,“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老子做事问心无愧,管他什么人,让他来抓我就是!”
“你混账!”陈曩终于暴跳起来,大骂道,“你,你个小兔崽子,你不要命了吗,你知道他们给你定的什么罪名,是通匪,你知道通匪什么罪名吗?还意图谋杀一个亲王,按大明律,这是灭九族的大罪啊!”他越说越激动,急得在地上直跺脚。
陈卿这下彻底的瘫倒在地上,神情呆滞。
“你到底走不走,快走啊。
”陈曩再次上前用力拉扯他的衣袖。
这时陈相也从门外跑了进来,满头大汗,喘着气:“哥,不好了,申家回城了,看样子是赚了大钱,满城轰动,你快,快想想办法啊。
”
陈卿披头散发,坐在地上,仍旧不发一言。
“驭!”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门外一辆豪华的马车驾到。
陈月急匆匆回到家中,赶车
的居然是刚从外面回来的王仲兴,她一进门也是那句话,“申家回城了,弟弟,快走,咱们换个地方。
”
王仲兴小心把大门捧上,喘着大气也跟了上来:“陈恩公,我刚回来,路上遇到陈月姐才知道这件事,且听我一言,咱们斗不过官府,王府那边肯定也来找你,你还是先躲一阵吧。
“陈卿,你倒是说话啊。
”陈月着急的蹲下身子,“你听他的,快走,不然就来不及了。
快走啊傻弟弟。
”她说着已经掉下眼泪来。
陈卿木然的看着周围,双目中透出一种从未有过的冰冷。
他的思绪快速转动着,慢慢的摇摇头,站起身来,将地上的佩刀捡起,又狠狠的插在地上。
就这么头也不回的朝院门走去。
王仲兴紧握马鞭,赶忙跟在身后。
就在大家以为他终于想通了要离开的时候,他却利索的飞身上马车,撇下王仲兴驱马扬长而去,待身后陈曩等人追出来时,已经只能看到他的背影。
大明沈王府正门
随着一声马嘶,一辆豪华的马车突然在正门口停下。
除了王爷的车驾,这里似乎从没有人敢这般把车马开过来。
果然他车一停下,守门的护卫立即如临大敌般拔刀而出,十几个护卫很快就将马车围了个严严实实。
“放肆!王府重地,谁人敢如此大胆!”身着护卫罩甲的兵士喊道。
陈卿整整衣衫,缓缓从车内走出,脑子闪现的是他当年初来王府时的情景,那日也是因为不小心把马牵过来而受到这种级别的待遇,只不过那次是无意的,而这次是故意的。
周围的兵士很多都见过他,顿时面面相觑,不知所以。
“你们不是在等着捉我吗?来啊。
”他大声喊道。
这时他看到一个穿着齐腰甲的军校正和旁边一个兵士说着什么,很快那兵士向门内跑去,而那军校则走到他跟前,随意的一拱手:“原来是陈大人,我说谁有这么大胆子敢擅闯王府,您这是……”
这个军校也不是当初的张安,他话语软中带硬,一看就不是个好惹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