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路远,因入了中原,高山湖海少之又少,十余骑在官道平路上行的安然,路旁种了两排数十年的垂杨柳,它们的的树枝上结满冰霜,好看至极。
楚京墨依旧是未听海相平的,半路就将马车低价买咯,让山林染骑着一匹牵车用的花褂马,跟在楚京墨身旁,显得有几分滑稽。
左雅正,右雅风,祠中三雅相随俩,后跟十余雪狼骑,楚京墨自然心安,这阵势,虽是比不过王侯贵族出行,千人连绵,但只要见到三雅祠家的奔狼旗,那是土匪山贼不敢劫,官兵哈腰不曾拦。
楚京墨也尽显少主娇生惯养的作派,与那胯下骏马,同是趾高气扬的模样。
楚京墨路上无聊,挽着缰绳问道:“海相平,四字榜揭榜时,你去看了吗?”
海相平摇摇头,他向后望了一眼叫道:“安生!来!”
队伍最后有一人,他勒紧马腹,甲马快步上前,身上铁铠叮当作响。
这安生年纪不大,估摸也就二十出头,他身形瘦高,头上束七个辫子,两眼灵光,显出几分狡黠,一猜就是个花言巧语,讨上司欢喜之人。
他跑到楚京墨身后,两手抱拳,险些摔下马去,后正正身子道:“将军,有什么要我办的?”
“你久在顺京驻守,告诉少主,四字榜有何变动。”
“好……”
安生正要开口,楚京墨低语道:“寒雪十狼骑的选拔条件低了吗?这人许能接过你一戟?”
“呵。”
海相平不屑冷笑:“少主觉得我用人不当,您尽管亲自一试。”
“海相平,我不是不信……”
说话的空当,楚京墨忽然发难,抽出山林染腰间狰麟剑,猛然回头向后斩去。
安生微微皱眉,眨眼功夫抽出短匕,轻轻松松打歪那剑,楚京墨正要赞赏,却发觉安生眼中,冒出腾腾杀机。
安生阔刀袭来,要斩其头颅!
一刹那的时间,楚京墨来不及反应,只能感受到一丝凉风扑面。
‘当啷’。
海相平合适时间挥戟,力道之大,令阔刀颤有数秒。
安生猛然勒马,扑倒在地道:“少主饶命!这只是在营中所学,绝无杀少主之意!”
楚京墨的鬓角滴淌汗水,这一试不要紧,差点把自己的小命丢了啊!
海相平无所谓地耸耸肩,驱着马悠哉游哉向前行进,楚京墨也未怪罪,只是问道:“不怪你,是我剑术尚浅,你看了新的四字榜单?”
“看了。”
“有何变动?”
安生见无事,才心有余悸地持阔刀上马,他行在楚京墨身旁道:“甲字依旧是老三样,孙江月、刘云祈、徐一川,乙字七品都有些小小变动,丙丁二字,因为陈昭霖失了许多子弟,所以变动颇大。”
“我排在哪了?”
楚京墨好奇,想要看看那江湖上,对自己的定位如何。
安生沉默片刻,憋回笑去道:“江湖上见楚祠主为您举办了丧葬,所以,就将您从四字榜中移除了。”
楚京墨吃惊道:“丧葬?在哪办的?”
“顺京城啊,楚祠主说您染了风寒,劝您吃药您又不肯,就病死了,那一日的阵仗!花香楼百十名妓都出来为您送行,一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哭的梨花带雨呐!”
楚京墨摆手制止道:“行了行了,别说细节了,你说乙字有些变动,有没有特殊的地方?”
安生笑言:“‘西凉乌甲’穆元熹稳坐乙字辈一品第一位,其次是太子手中‘白马花枪’舒景淮,第三为‘千面魔’李世卿……”
楚京墨不耐烦道:“停停停,我让你说说有没有让人特别惊艳的,这三人的排名我出生就没变过,有什么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