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这条信息是以文字方式出现在眼前,可是在言夏夜看来,却仿佛同时自动播放在她耳边。
在那些被折磨虐打的噩梦里,那个长着老鼠眼的男人向来都是以这种老子天下第一的语气说话,他的声音和他的皮带同样刻进她的脑海,是她想要忘记也无能为力的存在。
黑白分明的瞳孔飞速收缩,她盯着这条短信看了几秒,抖着手飞速按下重播。
她觉得发消息这个人是老鼠眼无疑,但还是亲耳听见对方的声音更有保证。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是空号……”
痴痴听着话筒里的忙音,言夏夜将手机界面调回短信,视线死死盯着言水柔这三个字。
其实早在刚刚被绑匪抓走的时候,她也曾怀疑过这事是否与言水柔有关。
但是那三个绑匪表现出的专业和狠辣,绝对不是言水柔这样莬丝花一样的女人能接触到的。
所以,究竟是她低估了言水柔?还是这条短信另有玄机?
正当言夏夜皱眉沉思,厉北城总算手段百出的逼退保镖,长腿傲然踹开房门,戾气十足的走进来。
看到言夏夜并没有将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厉北城更加不悦,抬手一把抢过她的手机,冷哼着问:“是哪个垃圾给你发的信息?值得你这么不错眼珠的盯着瞧……”
言夏夜心事重重,没计较他不请自来,望向厉北城的眼神晦暗不明。
短短几秒,厉北城一眼扫过这条信息,唇角的冷笑僵住:“言夏夜,这是你自导自演,故意给我看的?”
他的质问如此毫不犹豫,令言夏夜怔了片刻,毫无预兆地大笑起来。
厉北城最开始还冷眼看她,表情挑剔的像是在质疑她的演技,然而随着时间过去,言夏夜唇边的笑意悲凉凄厉,不得不依靠着墙面支撑体重,硬是笑的快要脱力。
到了这时,厉北城冷眼旁观的架势再也维持不住,一把拎着她的衣领逼迫她站直,语气分不耐两分慌乱:“你有话直说,做这些西洋景给谁看?”
言夏夜哈哈哈的笑声不停,宛如被脏东西碰到般用力甩开厉北城碰触她衣服的手。
天地可鉴,她都惨到这种地步,哪还有心思做戏给厉北城——做戏给一个完全不在乎她死活的丈夫看?
厉北城捏捏眉心,只觉得言夏夜的笑声像是巴掌般打在他的脸上,俊颜黑如锅底:“你要是再在我面前装疯卖傻,就别怪我用对待疯子的态度对待你。”
言夏夜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笑的停不下来,但她笑的的确真心实意。
无论是厉北城无缘无故指责她的嘴脸,又或者是她的存在本身,甚至连这个世界都可笑得很。
厉北城眸中冷意闪过,突然意识到言夏夜笑的很不寻常。
他没去想什么温柔体贴的办法帮助言夏夜缓解,甚至连拿起电话叫一声家庭医生都没有,而是干脆利落的抬起手,一巴掌抽的言夏夜唇角泛腥。
笑声戛然而止,言夏夜身不由己跌坐在床上,半张脸火辣麻木的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