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来说,今夜也算是他们的新婚之夜。
命运似乎总喜欢开个玩笑,李元莞此刻倒是无比清醒,她不需要任何人提醒她这一点。
“歇了吧,你明天还要上朝!”
她的手伸向他发间的玉簪,堪堪握住之际,竟生生断做两截,她一时有些发怔。
那一年,优昙花全开,她于优昙洞内寻到这块暖玉,央谷内的玄铁叔叔制成了这根簪子,据说,这种暖玉常年佩戴,可令身体寒凉者逐渐好转,她信了。
为了一根簪子,她就像那虔诚的信徒,晨饮朝露,夕饮泉水,3天后,她得了这玉,她是幸运的。
“毁了也好,不过一个死物,你既嫌碍眼,我戴着却习惯了。”
李元莞知道,留恋旧日光景的人,并不适合在这样的宫廷存活。
整整10年,一片心意。
“也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她今日穿着一双软底鞋,轻轻踩上去的时候,脚是痛的,心却是痛快的,那样的力度,会让人清醒。
红罗软帐,一晌贪欢。
那根簪子,她第二日起的时候,被优琴静静地放在她前夜看的书上。
“小姐,皇上吩咐,您今日需前往盛贵妃的‘关雎宫’请安!”
优琴一张冷脸真是比外头昨夜的新雪还要来得冰冷。李元莞只着一袭白裙靠在床上,以指为梳,静静拢着头发。
“让人把宫门关了吧,我今日不见客,所有人、东西,我都不见。优琴,一会儿我要喝红枣羹,缺血。”
优琴是一个早熟的姑娘,一听这话,一张冷脸瞬间红成猴屁股,李元莞看着乐呵,于是哈哈大笑。
什么嘛,果然“悲春伤秋”这几个字与她家小姐就没什么关系。
“‘醴泉宫’一整天关门谢客,据说就连皇上的圣旨都被挡在了门外。”
关雎宫,盛贵妃听着这消息,一双手紧紧攥着手帕,面上却是不露分毫。
“莞妹妹累了,歇歇也是应该的。”
盛贵妃出身将军府,自小却才名、美貌远扬,又难得其父有从龙之功,到了天启帝登基,更是成为新贵,风头一时无两,其弟也确实很有军事才华,小小年纪就深得天启帝重用。
夏兰身为其贴身宫女,自然闻弦歌而知雅意。
“太后娘娘身边的李姑姑今早亲自去得‘醴泉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