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正阳浑然不知。

有人会把青川寺的事件联系到范无尘身上。

当然，就算是知道了，他也不可能跳出去还范无尘一个清白，这口黑锅无论如何都是背定了。

反正习惯了不是吗！

在背锅这一行里，范无尘的功力深厚，堪称行业翘楚。

……

“老爷。”

“福叔，你躺好，不要起来。”黄正阳看着躺在床上，瘦的皮包骨头的黄福，心底暗自叹息。

他是接到下人的消息，才匆匆赶来的。

上一次黄福能从昏迷中苏醒过来，已是侥天之幸。

当时大夫就很明确的告知，因其年岁太大，身子太虚弱，恐怕坚持不了多久。

即便是不惜滋补之物，最多也就撑到年底。

果不其然，黄福终究还是没能撑过去，这一天还是来了。

“福叔，你好好休养，我这边可离不开你。”

“呵呵，老爷，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黄福微笑着说道。

作为一个将死之人，他的脸上满是坦然，死亡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值得害怕的事情。

“老爷，我能活到这个岁数，已经知足了。”

“福叔……”黄正阳张张嘴，却是无话可说。

“老爷，我从小就是在黄府长大的，这里就是我的家，后来啊，侥幸得到了老太爷的信任……”

黄福的眼神逐渐的失去了焦点，变的茫然起来，嘴里絮絮叨叨的说着过往的事情。

黄正阳一言不发，坐在床边安静的听着。

这个老人，把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了黄府，在这个时候，唯有安静的倾听，才是最大的尊重。

时间缓缓的流逝着，黄福的声音越来越低。

浑浊的双眼中，代表着生命的光彩也愈发的黯淡下来，他要死了。

黄正阳的脸上也出现了伤感之色，说到底要不是自己一开始忽悠那一下子，也许他还可以多活几年。

“福叔……”他轻轻的唤道。

黄福一无所觉，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也许他已经听不到了吧。

这样也好，安心的去吧。

突然。

一只干枯苍老的手抓住了黄正阳的胳膊，“老……爷……”

黄正阳一惊，赶忙把耳朵贴了过去。

“你……，要好……好的，不……不要……”黄福细若游丝的声音骤然断绝，脑袋一歪失去了最后的气息。

黄正阳彻底愣住了。

他没有想到，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黄福惦念不忘的竟然是他。

这个世界的人都这么忠心的吗？

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他完全无法理解这种情感，这一刻，他甚至有些恐慌。

这种厚爱和信任，让他手足无措。

……

不知过了多久。

他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轻轻的擦去了眼角的泪痕，转头说道：“福叔已经去了。”

等在门外的一众下人纷纷低下了头，面带哀伤。

其中有真心伤感的，也不乏假意暗喜的。

“秦凡，福叔的后事尽快办理。”

“是，老爷。”秦凡恭谨的应道。

黄正阳看他一眼，接着说道：“葬礼规格比照嫡系一脉子弟。”

什么？

比照嫡系？

秦凡惊讶的抬起了头，这是何等的尊荣。

世家规矩森严，黄福虽然劳苦功高，但说到底也只是下人罢了，老爷竟然破例许以嫡系一脉的规格下葬。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