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装备还是训练,朱由检也知道有些急躁了,可也只能如此。
他觉得现在心里很不踏实,四面受敌的感觉。
因此才决定要在半年内将禁军列装完毕,甚至更快。
训练也要加速,最好在一年内成军,不指望立即能与后金对阵,只要能压服大明的各路军头就行。
现实与计划偏差太大!
本来是打算稳住文官,大略的清理下边军挤一挤军费,重点打击勋贵清理京营。
而现在与文官关系紧张,与武将关系紧张,与勋贵关系更紧张。
说到底,他低估了这些人维护自己利益的决心。
也低估了执行中出现的偏差的程度。
结果,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比如关宁军,从削减粮饷硬生生变成了现在彻底解决的局势。
现在又多了一个隐患,宣府。
朱由检忧心忡忡,大明这个体系里,几乎所有利益方都在与他或明或暗的作对。
而宣府之事实在棘手,如果传出去,着实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事实证明,他的担心不是杞人忧天。
————
召集诸将监军。
这一次没有酒宴,军营里,朱由检不会自己带头破坏军法。
诸人见皇帝心事重重的样子,都很摸不着头脑,没听说最近有什么事啊?
“你们给朕交个底,禁军现在战力是什么水准?”
沉默片刻,曹文诏小声问道:“要看对谁,陛下的意思是?”
“比如京营,各边军。”
这位自从登基就励精图治,各种动作不断,诸人听了倒不是很惊骇。
曹文诏没犹豫:“边军的话,以禁军的战力,单独对上哪一个边镇都不落下风,如果装备齐全,边军将毫无还手之力。”
“哦?”朱由检有些不确定。
毕竟,关外军队被吹的不得了,人数也摆在那里。
曹文诏继续解释:“末将久在关外,深知其中内情。
以末将的看法,大明的边军其实就是一些精锐家丁率领着一群农夫。
打仗顺手时,固然奋勇争先,可稍有挫折就会做鸟兽散。
而且,培养家丁花费巨大,数量有限,关外诸将个个以贪财为首要,哪里舍得如李成梁一般养着数千上万家丁,能有数百千余就不错了。
这样一来,也就没有哪个军官会舍得轻易消耗家丁。
边军之所以不能也不敢打硬仗,原因就在于此。”
“禁军训练,都是按照家丁的标准,十日七操,还要超过家丁的标准。
现在还不敢能与家丁比肩,可再有一年半载,末将敢保证都不弱于家丁。
即使现在,对上边军也毫不逊色。
至于京营末将就不是很明白了。”
朱由检点头,指着周遇吉道:“你说。”
周遇吉言简意赅:“京营如果能拉出三五万农夫就不错了,只能说不堪一击。”
朱由检略一思索:“明日各带精锐随朕回京,大汉将军营全部回京,各自回去准备。”
“末将遵旨。”众人齐齐起身,心内却是惊骇不已,这是出什么事了?
“魏忠贤,不是告诉王坤停止了吗?算了,不说这个。
到底怎么回事,现今京师什么情况?”
朱由检一大早就启程赶回京师,看上去满脸的疲惫。
现在不是追究查账之事的时候,实际上也很难追究。
几十号人查账,必然会有人时刻盯着,即使不知道送回京师的消息内容,知道有消息送回京师就足够了。
田尔耕低声道:“事发突然,探子只送来这些消息,详细的还在继续打探。”
魏忠贤也是忧心忡忡的样子:“京师都在私下议论,勋戚尤其关注。”
朱由检叹气,他必须对此做出一个姿态,如果他还想有所作为的话。
“你怎么看?”朱由检破天荒的询问魏忠贤的看法。
魏忠贤沉吟片刻:“臣以为,只诛首恶为上,其余诸人等一段时间再说。”
“太轻,不足以震慑世人。”朱由检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