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把式顾忌着车里坐着几位姑娘,所以马车行得稳当。如此晃悠悠的行了一个时辰,才在一条小巷口停了下来,“几位姑娘,槐树巷到了”车把式下了车唤道。
妙玉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冬青拿出几块碎银子递给车把式,道:“今日劳烦您了,这是车钱,多出来的就当我们请您吃酒了”。那车把式接了银子自是欣喜,心想果然出手阔绰,今日放弃其他生意在外等着果然是对的,遂感恩戴德道:“那就谢谢几位姑娘了”。
待车把式离开,妙玉才带着冬青冬夏到了一家门前,冬夏先上前敲了敲门,然后又退回妙玉身后。一会儿的功夫,一个八九岁梳着童子髻的男孩儿打开门,探出半边身子,见敲门的是几位漂亮的小姐姐,一本正经问道:“不知几位小姐姐来我家所为何事”。
妙玉道:“我等是静心庵的俗家弟子,近来庵内准备施粥救人,所以派遣弟子下山化缘,今日天晚,不知可否在这里借宿一宿,明日一早就离开”,那童子看妙玉生的漂亮,又说话和气,但他自己也是做不得主的,遂道:“小姐姐稍等片刻,我去问问主家,不过主家一向和善,想来是不会拒绝的啊”。妙玉道:“那就劳烦弟弟去通禀了”。
那小童将门关上,跑到后院禀告,因家中主事的都不在家中,只老太爷卧病在床,于是那小童就去禀告了老太爷,老太爷一听是静心庵里来的俗家弟子,又想到今天是妙玉出孝的日子,赶紧道:“既是静心庵里来人,定是高人弟子,还不快请了进来。”
小童心中也是惊讶,刚才的话不过是不忍漂亮小姐姐难过拿来安慰她的,哪想到老太爷如此激动,难不成那几位真的是高人弟子?小童带着疑问去请妙玉几人。
此时冬夏忍不住问道:“姑娘,为何不直接找老管家,还要如此麻烦,老管家若是知道姑娘来了,定是欢迎的”。妙玉道:“老管家曾几代伺候钱家,这在整个苏州城都不是秘密,也无法掩盖,那些人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定是时刻紧盯着的,我的存在老管家连自己的儿子儿媳都没告诉,一方面是为了保护我,另一方面又何尝不是在保护他们”。
冬夏不可置信的道:“没想到老管家也有私心啊?”,妙玉意味深长的道;“是人都有私心,但老管家对我,对我们钱家都是忠心耿耿的,我相信若是为了钱家老管家是可以搭上性命的,何况老管家的私心也是在保护我的前提下,所以我们也要理解老管家的这点私心。”
冬夏似懂非懂,冬青若有所思。“小师傅,老太爷请您进去呢”,妙玉颔首道谢,然后在小童的带领下进去。这宅子并不大,只是个二进的宅院,院内并无许多下人,只两三个洒扫的仆妇,并无小厮婢女。妙玉看那小童几次三番的偷看自己,又欲言又止,觉得好笑,遂问道:“可是我有什么不妥之处?亦或是这户人家有何忌讳?”
那小童见自己偷窥被抓了个现行,到底年龄小脸皮薄,羞得满面通红,解释道:“小师傅是高人弟子吗?”
妙玉笑道:“我师父是静虚师太,高人算不得,在外面尚算是有几分名气”。妙玉又道:“既是老太爷允了我们在此留宿,不知可否去拜会一番?”
小童为难道:“若是平日自是可以的,只是今日老爷太太带着公子姑娘出去了,老太爷也卧病在床,不宜见客,也实在是无人接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