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乐宣看着那地上像是虫子一样扭来扭去的婆子,脸色有些难看起来。
曼娘则是出外面牵了一头羊进来,将一丫鬟绑在凳子上,又扒了鞋子,在脚丫子上涂抹了很多盐水,哄骗着羊可劲添那丫鬟的脚掌。丫鬟刚开始还能忍住,到后来,便实在忍不住,一个劲颤抖着狂笑起来。只是,她狂笑的声音被堵在了喉咙里,发出的,只有“咯咯咯”的奇怪声音。
王乐宣看着谢千羽带来的人各展其能,有些惊到,不自觉咽下口水,这都是什么牛鬼蛇神?她此刻是终于有些怕了,可即使再怕,她也不能退出这屋子去。她已然出嫁,不是爹娘捧在手心里的孩子了,这些事情,总是要慢慢学习起来。
谢千羽握住她冰凉的手,微微用力。
王乐宣转过有些惊慌的眸子,看着谢千羽淡定的笑容,深深吸了口气,缓缓吐出来,反手握住了那并不比自己暖和多少的手,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还能坚持。
谢千羽看着眼前慢慢长大的小姑娘,心里微微有些疼,总有一日,她会在这深宅大院里忘记自己的纯真。
屋子里的酷刑还在继续,凌寒等人只是实施刑法,却什么都不问,那堵嘴的布子也不曾打开,那些受刑的人只能一直承受着惩罚,即便是想要招供,也毫无办法。
一个时辰之后,谢千羽拉着王乐宣去了隔壁的房间,一边坐着喝茶,一边等待。
片刻后凌寒提进来一个婆子,那婆子满脸的惊慌和期待,当堵嘴的布子拿去之后,她几乎是同时用沙哑的嗓子道:“我招,我招!”
王乐宣猛地坐直了,欣喜地去看谢千羽,看到带着笑意的眸光也看向了自己。她不禁懊恼,自己又把表情露出来了。
凌寒一脚踢在那婆子腰眼上,含着威压道:“从头说。”
那婆子被踢得滚了一下,疼得直喘气,半晌才忍着疼又努力跪好了,道:“我本名叫李桂兰,息国人。九岁那年被选入息国皇宫中伺候,十四岁那年息国被先皇灭国之后,我们这些宫女就被尚宫纠集起来一起伪装成奴隶,卖给了各大贵人府中,目的就是探听所有能听到的秘密,发送回尚宫在京城的暗桩,万荣当铺。”
谢千羽淡淡道:“当铺这生意不错,不管男女老幼,都可进出。这些大家族里干活的,得到主子的赏赐也不少,典当了换成银子,也不会被人怀疑。这位尚宫倒是聪慧。”
李桂兰继续道:“我自十六岁进入郡主府如今已然二十多年了,每月去当铺不过一次,也都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告诉尚宫的。”
王乐宣道:“她在郡主府是三等婆子,也是跟着我才变成二等,的确接触不到什么要紧的事情。”
谢千羽问李桂兰:“你们这组织叫什么名字?你可还知道谁是你们的人?”
李桂兰道:“崔尚宫当初给我们这些人起名谢奴,意思是我们都是息国皇室谢家的奴仆。谢奴大部分都是宫女出身,所以很多人都相互认识,当初虽然尚宫有意将认识的人分开府中贩卖,可二十多年过去了,大家那些老人自然知道谁在哪里。那些年纪小的孩子们,我们这些人就不认识了。”
谢千羽又问:“你们之间若是需要辨识,需要什么样的法子?”
李桂兰道:“我们尚宫定了一个水仙花图案,让我们绣在衣服或者鞋子上,让自己人能知道,免得孤立无援或者错打了自己人的巴掌。”
谢千羽暗笑那位尚宫愚蠢,这图案一旦被人知道,就是今日的结局,二十年的布局,全部白费。“康王府中的谢奴是谁掌事?”
李桂兰道:“自然是花嬷嬷,她的地位最高。”
王乐宣和谢千羽对视一眼,果然如此。
王乐宣问:“郡主府呢?谁掌事?”这些人可是从郡主府带来的。
李桂兰道:“是严管事。”
王乐宣咬牙,那可是母亲身边十分信任的一位管事。
谢千羽又问:“那位尚宫可日日在当铺?”
李桂兰道:“不知道,我每次去的时候崔尚宫都在,她是大朝奉,一般不露面,只有我们去了,点名找她,她才在暗间里见我们。”
谢千羽挑眉:“说仔细些。”
李桂兰道:“我们去了之后,对那当班的朝奉说,是来找谢大朝奉看好东西的,自然有人领着我们去楼上的暗间里。那房间十分黑暗,又不点灯,都看不清她现在的模样了。不过,最近她身边偶尔会坐着一个男子。那男子很奇怪,从来不说话。”
谢千羽对凌寒道:“带她去其他屋子,堵嘴。再派人守住万荣当铺,进出之人都盯紧了,将身份都核实了。”凌寒应声去了。
下一个进来的是曼娘。好吧haz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