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
见慕千伤痛苦难当的样子,张效一把扶住了他。就在他的手握住慕千伤肩膀的那一刻,慕千伤抬起了头。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还有迷惘。
这迷惘只持续了一瞬就消失无踪,同时慕千伤也开口说道:“没事,只是刚刚想起了一些旧事罢了。”
慕千伤没有说真话,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不把真相说出来。
张效笑了笑松开了慕千伤,慕千伤并未注意到的是,张效的眼睛在松开他的一瞬间又看向了大门的方向。只有那么一瞬间,他就将目光収了回来。
“继续说幽冥花的事吧,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幽冥花的,不过这都不重要了。”
张效他再次収起了笑容,并且慕千伤那让他吃惊不已的话语也似乎是变的无足轻重一般,自顾自的开口继续说了下去。
慕千伤也闭上了嘴选择了沉默,两人似乎形成了一种默契,刚刚发生的事情被两人选择性的遗忘了。
他的眼睛却又一次打量起张效,眼前的张效究竟是谁,他还有什么身份?
为什么他先是露出一幅吃惊的样子,但很快又不在意了。这些疑惑萦绕在慕千伤的脑中挥之不去,以至于张效说了什么他都没听个清楚。
张效面无表情的看着慕千伤缓缓开口道:“你走神了。”
“我...”
慕千伤本想开口,可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张效见他这样又笑了。
似是为了打消慕千伤的疑虑,张效再次开口说道:“虽然幽冥花是无命城独有的事物,但却也曾流传出些许。刚刚是我忘了这一点,所以你娘知道这些也不足为奇。是我太过大惊小怪了,你也不必记挂在心上。时间真的不多了,请听好我说的话。”
慕千伤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他总觉得张效在这事上有所隐瞒,但他明白张效既然揭过了就不会再提起,更何况时间可能真的不多了,他也只好把这疑问压下去。
“那么我就再说一次吧,幽冥花海是无命城天然的屏障。每一朵幽冥花开之后就会散发出剧毒,这种剧毒碰之即死。君上也曾经说过,就连他在幽冥花的剧毒下也只能撑住一刻,时间一到也只有死路一条。”
“更何况是那么一片花海,至少就我知道的,没有秘药进入幽冥花海的人是没有一个活着走出去的。”
“过了幽冥花海,还有一十八处机关暗哨。这些暗哨都是无命城中绝顶的刺客守护,而那些机关更是处处危机不分敌我。若没有绝顶的隐匿功夫,就连能走过幽冥花海的人也要葬身其中,是以能通过幽冥路进出无命城的刺客必然是无命城中最顶尖的高手。”
“可过了这些还不算是能真正的离开无命城,幽冥路的出口虽不像无命门那样是六年一开。却也需要等待天时。”
说到这张效没有继续说下去,慕千伤不禁问道:“天时?”
张效笑了笑:“当你见到无命门的那一刻或许就能明白了。”
就在他话音刚落的那一刻,地面忽然剧烈的抖动起来,屋子里的各种摆设不受控制的碰撞跌落。张效和慕千伤不得不靠在墙角才能避免自己不倒在地上。
地面的震动越来越剧烈,那感觉就像大地要被撕裂了一般。两人只得拼尽全力的靠在墙角,并去躲避屋子里那四处乱飞的杂物,连说话的功夫都没有。
当这震动减轻了不少时,张效立即冲到了门前打开了大门,让慕千伤看到了一副极为震撼的景象。
此时正是日落时分,太阳已经有一半陷进了遥远的地面中,剩下的一半将整个沙漠映出了一片血色。就在离梧桐镇不远的地方,一扇古老巨大的黑色巨门正一点一点的从沙漠中浮现。
这扇门究竟有多大,慕千伤一时间里形容不出来。但这扇门比慕千伤这辈子见过的任何门都还要大,那些高大的城门与这扇门比起来不过是婴孩罢了。
“时间到了,慕千伤你要的戏就在门前。我希望你能够活下来,不过现在逃跑也不失为一个明智的选择,但我相信你是不会逃的。去吧,小心身穿灰衣的人,愿我们还有再见的那一天。”
张效的身影消失了,只留下了他的声音。但慕千伤感觉到他没有走,于是他开口说道:“你就没有什么话让我带给慕容惊的吗?”
张效没有回话,似乎是真的走了一般。慕千伤也不着急,他只是凝望着远处那缓缓从沙漠中升起的黑色巨门。
过了许久张效的声音才再次响起:“那就告诉他,张效死了。”
似乎又是想到了什么他再一次开口道:“若我们还有见面的那一天,我会告诉你我真正的名字。”
这句话说完后,慕千伤才是真的无法感受张效的存在,他真的已经离开了。
慕千伤摇着头苦笑道:“死了吗?”
说罢他便抬起步子向着客栈的前厅走去,当他即将踏入前厅时,他又回头看向了那间小黑屋的大门似乎是在寻找什么,又似乎是在想什么。过了好一会他才叹息一声,头也不回的走进了客栈的前厅。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个身影再次出现在小屋前,黑色的夜行衣正是张效。他看着慕千伤离开的方向自言自语道:“他发现你了?”
“并没有。”
清冷的声音从小黑屋中传来,一个紫衣女子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她姣好的面容有些苍白,她的腰间已被鲜血染红,她的眼睛红红的似是哭过。
“你终究还是去找万通了。”
张效的声音依旧儒雅,可听起来却有些生气。
紫衣女子看着慕千伤离开的方向答到:“没有抓到他。”
“你应该知道尸心泪没有解药。”
张效转过了身看向紫衣女子,虽然在笑却掩盖不住笑容下的愤怒。
“总归是要一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