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依桥一怔,张口结舌地问:“你,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
“你只要告诉我孟非是谁就好。”
孟依桥抿了抿嘴,声音很轻:“我原名,就是孟非。”
元魁听到他亲口承认,心还是震颤了一下。
元魁不知如何开口,见孟依桥最近瘦得厉害,两颊都凹陷下去。“还有两年多,真的会残废么?”元魁想着,语气软了下来:“那你为什么后来改了名字?”
孟依桥神色漠然,他不想回忆起这段往事,敷衍道:“不喜欢那个名字了。”
元魁柔声道:“说出自己的真实名字,很危险?”
孟依桥觉得这话来的奇怪,忽然想到这是自己与元魁初见时,要隐瞒他身份,自己对元魁说的话。他扯着嘴角笑了一下,摇摇头:“只是当时我,太过懦弱了。”
“你自戕了?”
孟依桥低头不想看到元魁眼中的鄙夷之色,而实际上元魁眼中是满满的关切。
“是,投江。当时……后来花铭救了我。”孟依桥闭了闭眼,不想细说当时的情形。这件往事是他藏在内心深处的秘密,不肯说,又忘不了。
元魁沉默半晌。几日来的猜忌和怀疑此刻渐渐散去。他清楚孟依桥自尽的原因,不过是文承安逼迫他杀人。元魁咬牙切齿,恨不得现在就跑去掐死文承安。
元魁看着孟依桥,脸色苍白,眼下有两团青黑,手臂枯瘦,似乎比树枝硬不了多少。明明这二十年来孟依桥是不会衰老的,可元魁觉得他现今远不及曾经的光彩照人,顾盼生情的美目也肃寂如一潭死水。
若是有一天他真的瘫痪,眼前的人怕是真如同被放逐的屈原,颜色憔悴,面容憔悴,可会再一次投江?想到这,元魁打了个激灵。
“师父,你的腿,你为什么会有腿疾?”尽管花铭千万次说不要提及此事,元魁还是忍不住问出来
孟依桥立即道:“宿疾而已。”这四个字说的太快了些,仿佛这样就能避免想起什么悲惨的事。
又是一声锣鼓响。
孟依桥抬起头笑道:“不谈这些了吧,这一场是空行的争夺赛,肯定异彩纷呈。”
元魁和孟依桥搬过矮凳坐在窗边,这里位置有些偏,但能看到台上十二道人影交错,场面混乱,人群叫得也欢乐。
每个空行弟子都带了一个等人高的傀儡,像双生子一样。他们配合的天衣无缝,花球被人和傀儡来来回回地抛掷,晃得人眼花缭乱。
这二人的心思却都不在比试上,元魁发觉孟依桥背后有更深的往事,孟依桥一直琢磨元魁是如何得知“孟非”其人。
“师父。”
“嗯?”
“当时你为什么收留我?”
孟依桥心跳骤然加速,他看向元魁,对上后者的目光,又仓惶避开视线,底气不足地道:“我见你年幼,孤苦无依。”
元魁冷静追问:“我又为何会孤苦无依呢?”
孟依桥再坚持不住,压抑的情绪如江水决堤般涌出。他的目光重新投向比武台,很是烦躁地说:“你都知道了何必还问!”
孟依桥一向如在尘埃之外浮游,总能感受到他深藏的温柔。而此刻他脸上的戾气弥漫,语气中充满怨怼。
“你是利用我向文承安示好,是不是?”
孟依桥不知道他何以得出这个结论。但眼前呈现文承安似笑非笑的脸:“孟依桥,你这是在与我作对。”
又想到尹明乌的信。确实,这件事不能再拖了。
他清楚如果自己不出手,文承安绝不会善待元魁,于是一咬牙说:“没错。”
元魁才熄灭的怒意如死灰复燃,他“蹭”一下站起身,捏紧了拳头:“你杀了我父母,是不是?”
“是。”孟依桥累的很,拖长了声音说。
“你怕我实力太强,不肯让我修炼魂力,是不是!”
孟依桥想着他怎能误会到那种地步去,但还是回答:“是。”
“孟依桥!”元魁提起凳子向孟依桥砸去。孟依桥一惊条件反射地打开,凳子砸到元魁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