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娇就着这个菜好胃口地用了两碗饭,饭后自觉去院中散了三刻钟的步,觉得完全消化了才回寝殿中。
正好刘彻也批阅完了随身携带的全部奏章,见她回来便说早些洗漱歇息,明天早起带她去爬山看日出。
阿娇很是高兴,她来汤泉宫这么多次都没爬过附近的山。
太皇太后早在她出生前便双目失明了,而让宫人带着她又不放心。
但等阿娇洗漱完后躺在榻上,准备酝酿睡意好起个大早,才发现刘彻所谓的早些歇息就是以前两三次,今天放她一马,一次就好了。
阿娇:“…………陛下简直是欺人太甚。”
“哦?”他在灯下疑惑地转过头来,“是吗?”
他摇头叹息道:“看来朕还是太宽容了。”
阿娇:“…………”
她无语凝噎地窝进被里,不屑再搭理他。
第二天寅时,四下里还一片漆黑,阿娇就被刘彻轻轻摇醒了。
她睡意正深沉,完全睁不开眼睛。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答应了一声,便又抵受不住沉重的眼皮闭上了眼睛。
刘彻回头一瞧,不由笑了。
却也没有再叫,他穿上鞋,披上外衣去了侧殿,由春陀带着小黄门伺候穿衣洗漱。
待洗漱完,方才叫让楚服把暖炉上烘热的阿娇要穿的衣裳拿给他,他亲自进殿再去叫阿娇起身。
陛下亲自伺候皇后起身,感觉上好像是有那么点不合规矩。
但就是最熟宫中礼仪的春陀也不敢说礼制上有这么一条,何况其他人?
于是所有人默契地散开了,各自去准备一会的早膳和爬山。
阿娇迷迷糊糊地被刘彻用被子裹住扶起来,她还是睁不开眼睛,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听凭着刘彻摆弄。
刘彻扶她起来穿衣穿鞋,她整个人彻底从被窝里脱离出来才总算精神了一点。
她想起今天要去爬山,这可是前世今生都没有干过的事,她还挺期待看那一轮红日从天际边缓缓爬上来的场景。
这么一想,她主动配合着完成了洗漱。
刘彻把楚服叫起来给阿娇梳了个简单的发髻,又亲自挑了只碧玉白梅步摇簪替阿娇插上,便满意地住了手:“这样就行了,爬山戴多了首饰坠的头皮疼。”
梳妆完,平旦食也摆好了。
大约是起的太早,阿娇都没有胃口,但又想着爬山最耗体力。强逼着自己就着雪白香浓暖滑的熟地当归羊肉汤用了两张饼,胃里暖洋洋地充实起来才放下了筷子。
用完昼食,也不过才寅时四刻。
要是紧着走,一个多时辰够爬上山看日出了。
秋日山里的凌晨,很有些冷意了。
饶是阿娇早昨准备,多穿了件九重葛刺绣裹边的褙子。
但一出了宫室,凉飕飕的冷风刮在脸上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刘彻牵过她的手捂上,“走会就热了,现在再加,过一会走热了又想脱,来来回回地再风寒了。”
阿娇乖觉地点了点头,抿紧嘴唇微微一笑。
刘彻选的是汤泉行宫前最矮的一座山。
阿娇忍不住说爬高些的也没关系,她可以的。
刘彻故意皱起眉来认真地打量了她一下,“等着看日落吗?”
这话说的阿娇卯足了劲,始终让自己领先在刘彻前面。
但这种好局面只持续了约莫两刻钟,阿娇就觉得气喘吁吁,双腿发酸有些走不到了。
刘彻大步从她身边走过,满脸我就说吧。
阿娇给自己鼓鼓劲,也不要楚服搀扶,继续坚持着往上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