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看在他关心她,那就勉为其难听一下好了。
车内又安静了一会儿,然后她的声音很轻很轻地传出。“尧哥哥,我没有母亲,从一生下来,就没有。”她此时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从小到大,她不是没有幻想过她的母亲是个怎样的女子。
她三岁之前,一直被圈在沈家那一方地中,没有名字,只有一个叫七七的小名。三岁那年,下了场鹅毛大雪。她从出生到三岁的三年间只见过几面的父亲坐在院子里,肩上头上都落了雪,只有藤椅下的雪稍薄些,看来坐了有一会儿了。那个时候,她就躲在柱子后,小小的胖手抱紧了比她长好几倍的毯子,却没能走过去。有个漂亮的阿姨告诉她,她的父亲不喜欢她,一点儿也不想见到她。
三岁的孩子,极少见着自己的父亲,又极容易听信他人。她就躲在柱子后,抱着张毯子哭得一抽一抽的委屈极了,却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因为她说她父亲讨厌听到她的声音。
然后她就听到张姨的声音,模模糊糊的好像在说她。她蹬着小短腿就过去了,也顾不得那张毯子,没走几步,她就听到藤椅上的男人发出的,比这个冬天,比这雪,更冰冷的声音。他说,“不用带过来了,就叫沈钟情吧。”
那之后,她就叫沈钟情了。
后来大了,她或许懂了为什么她父亲不待见她。就像他给她取的这个名字,钟情钟情,这辈子他钟情的人却因她而死,他怎能待见得了她?自然后来她知晓她母亲因生她难产而死也是由那个漂亮阿姨说的,不过漂亮阿姨没多久就被赶出去了,至于是因为她老是自作主张一副女主人的架势还是因为她提了她母亲的事被赶出去的,就不得而知了。
她后来也想过去找她父亲问有关她母亲的事,但都被张姨劝阻了。她记得每次张姨都是那样劝她的,面上是不忍和怜悯,就连语气都是顾着她幼小的心灵说的。她说,小姐,老爷也是不得已的,他是爱您的。
可爱她不应该带她去游乐园给她买棒棒糖哄着她哈哈大笑吗?她自然是没那个机会和胆量去问。
她没有母亲,自然不想再失去父亲,即便是没什么交集。那也是她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不是吗?可现在不同了,她可能会有个外公,有个外婆,有个表哥,还有舅舅舅妈。嗯,或许,还有个林薇薇那样的表妹,或是表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