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倒觉得沈家清斋,英勇骁战,仪表堂堂,为人谦卑,与你更为合适。”
“臣女惶恐。”她低下头,这会儿他夸的那人正在外头站着呢。
他合起一本折子,放到一边,“你觉得如何?若是合适,朕就为你们二人赐婚。”
皇上打算削弱宫靖白的力量,就不会让国公府与他牵扯在一起,可如果不走这一步,她的下一步,就不好实行了。“臣女与七殿下两情相悦,与他人无关,只望皇上成全。”她折了裙子跪下,行了大礼。
当即,他的脸色就给拉下来了。“拂丫头,朕不会同意你们二人在一起。”
“皇上可还记得,小皇子病好后,皇上许臣女一个奖励?臣女打算用了。”
“荒唐!”她当真对老七痴情于此?究竟是让他灌了什么迷魂汤?
见她跪在地上,也不愿起来,两人这么僵持了一会,气氛渐沉,终于他道:“你当真要用了?朕就算不反对你们二人,可也不会给你们赐婚。”
这样就够了,站在他最近的地方,才最清楚他究竟筹划着什么阴谋,若非如此,只能在他的棋局之下,受他控制。“多谢皇上。”
刚从御书房走出来,外头的白雪,一落到手上,就被手心的余温化掉了,他还站在原地,闻声才抬了一下眼皮,随即又落下。
“温小姐可还好?”
“还好,让公公费心了。”
“何必对杂家这般客气。”他那拂尘一挥,反倒跟她聊起别的事了,“温小姐可知道景棣王府近来有喜事的消息?这云世子悄无声息就给定下了,连是哪家姑娘都不清楚,杂家还纳闷呢。”
若非他提起,她已经忘了此事,只是郝公公总跟在皇上身边,连他都不知,难道皇上也不知道?
初见衡月,他才十一,似少女般柔弱,如今已经长成了高高的少年郎,接下来都能成亲了。时间越长,她越觉得男人都是小心眼,她这一不遂他心意,他就不搭理她了。寿宴那日,还跟陌生人一样。连他要成亲的事,她都是从别人口中得知的。
罢了,是她对不住他。
和郝公公多扯了两句,就告辞了,她走在雪中,落下一个个脚印,不久又被雪给覆盖了。
“沈相公,你是何苦呢?”他的唇冻得发紫,见她站在面前,因冷气而冻红的双颊,明眉皓齿,她缠了一条白色的围脖,包裹着那白嫩的颈部,一举一动,尽显着女儿家的柔情。
她抬手拂去他肩上的白雪,他眼里迅速闪过一丝光,随即又黯淡了下来。此处是梁京,他二人的戏,早就演罢了。“我不能让表妹去军营,即便她当真做了错事,我不能眼睁睁看她死。”
军营,一个女子赏赐到那里,会变成什么模样,他自然见证过,将士为国效力,战场上赴生死,他也只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当那人变成他的表妹,他就做不到置身事外了。
五年前秦幼薇寻人教训她,反而被衡月教训了一顿,绑在外头,从此改变了她的人生轨迹。她不再是跟在沈清斋身边表哥长表哥短的少女,被太子带入宫后,全都变了。
即使不是有意,她也改变了她的人生,这是不可磨灭的事实。
“即使要拿你重要的东西来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