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誉关上门走到院子里,模模糊糊已经有一个人影在那里等着了。
“师父,这么早您就醒了?”杜子誉连忙走过去,才看见一地的瓜子壳。
老顽童叹了口气,“你们那么大的动静,想不醒也难啊!”说吧,他转头看向杜子誉,“上次和你说的事情你考虑好了?”
“考虑好了。”
杜子誉点点头,自立门户一事老顽童和他提过不止一次,从前他不会去想,现在不得不想。大秦衰败已经是必然,如果自己不取而代之的话,就得眼睁睁地看着江山落到魏瑾或者是南疆人的手中。
“既然已经考虑好了,那么朝廷派来的兵怎么办?”老顽童看着杜子誉房间里依旧亮着的灯,摇摇头,“你现在已经不是孤家寡人了,既然把人家救出来,就要对人家负责。你的命,从前不是很值钱,但在倒是值钱得很。”
有人牵挂着,是幸福也是一种负担。
杜子誉看着从窗户里透出来的光,目光沉沉,“师父放心,我已经有分寸。若是发生什么意外,风轻还需要您的照顾。”
“她既然叫我一声师父,我就不会坐视不理。”老顽童拍拍杜子誉的肩膀,“所以,你现在到底是什么打算?”
“如今守城将士可供我调遣的不过三千人,若是硬碰硬,只会是以卵击石,自讨苦吃。就算是靠着咱们自己的力量打赢了,南越城估计也毁得差不多了。所以,我想在李将军入关之前说服他。”
“说服他?你怎么说服他?不是我说,这带兵打仗的有多轴你心里不清楚吗?从前我帮你去给安王疗伤,他有多轴你忘了?”老顽童闻言哈哈大笑,这天还没有亮,自己的徒儿怎么就做起白日梦了?
“安王是安王,李将军是李将军。我知道一些李贵妃的事情,我相信他们兄妹情深,李将军不会是非不分。”
袭王在信中说得清清楚楚,为了李秀然才把李蔚然从边疆弄回来,谁知道弄巧成拙遭到了为魏瑾的怀疑,这才给李秀然惹来的杀身之祸。
李蔚然来势汹汹势必是听了贼人的风言风语,只要把这个误会解释清楚,兴许局势就有转机。
“师父,师兄!”
卫良从自己手下听闻京城出兵,连忙赶过来,恰好一进门就看见杜子誉正在和师父共商大计。
“你来的正好,李将军何时入关?”
见卫良这样急匆匆赶来,杜子誉清楚他一定得到了消息。
“最迟今日午时。”
“午时?”老顽童皱着眉头,面色凝重,“这些人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打过来?大秦还有此等忠臣?”
大秦是没有此等忠臣,否则一个手握兵权血气方刚的少将,也不会看着一个宦官把大秦践踏得体无完肤。
他这
样迫不及待,怕是迫不及待地想杀了自己。杜子誉心里沉甸甸的,他看着卫良,飞快地说道:“我们现在启程,半路去把他们给拦了。”
“好。”对于杜子誉卫良向来都是无条件服从,哪怕现在他在心里默算着,待会儿是一对一万五。
齐阳山是入关进入南越城前最后一座大山,山间有一道峡谷,是入关的必经之地。山路崎岖,易守难攻。最主要的是这里有一个关口,只供一人同行,早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名号。
杜子誉和卫良就潜伏在此处的一颗树上,他们的目的不是要以二人之力击退这三万大军,而是要和李蔚然谈一谈。
所有的声音一旦进入这个峡谷便会被无限放大,所以,马蹄声刚想,一直在树上闭目养神的二人,同时睁开了眼睛。
“师兄,哪个是李蔚然?”
卫良看着远处骑着高头大马的三人,一时间分辨不清。
“走在最前面的。”杜子誉目光如炬,紧紧盯着李蔚然,“李家最出名的就是枪,我不认识他,但我却认识他手里的那杆银枪。”
卫良对兵器没什么研究,正准备好好打量一番,就见杜子誉翻身而去,“走!”
李蔚然肚子里憋了一口气,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疲惫,只想快点赶到南越,取杜子誉的狗命。
这个人从前是怀信候府世子,又在南越当差,他奈何不了。但是今时今日,可是他自投罗网,自己送上门的。
正想着,李蔚然就看见眼前出现两道白光,刚举起枪,就被这两道白光一左一右地挟持着,从马背上飞了出去。
“来人啊,有贼人!”
副将见状赶紧大喊,可士兵都是普通人,哪里是他们俩的对手,看着高高飞走的二人,只能望洋兴叹,乱做一锅蚂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