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洛三千敲了敲房门,端着盏茶走进来。
晏珏随手端起茶喝了口,继续看桌上的文书。
洛三千悄然观察着她的脸色,见她没有表现出不高兴,才忐忑地开口:“公主,崔管事一家还跪在门口……”
“打走。”
晏珏面上无悲无喜,仿佛在说的人与她无半点关系。
洛三千心里暗暗道,其实本就无关系,崔管事家是什么身份,教出来的女儿胆敢勾结外人谋害公主,虽然并未得手,但也够让崔家一家老小偿命了,公主心善,看在他们是季老夫人送来的人,才放过崔家其他人,崔家不千恩万谢收拾包袱快快走人就罢了,竟还赖在门口不愿意走,真是为了富贵不要命了。
洛三千悄悄叹了口气,若不是崔管事的小儿子曾经帮过她一次,她也不乐意揽这差事,公主如此坚决也好,若公主真的心软了,她就是豁了这条性命不要也要把那家子祸害赶出府,免生后患,更何况只是一个算不上多大分量的恩人了。
“三千姑娘,您看是不是帮我们再同公主殿下说说情?采枝那丫头做的事我家老小是真不知情,我家原是在嘉郡伺候老夫人的,六年前公主出宫立府,我家被老夫人派来晏阳伺候公主,一直以来兢兢业业绝无二心。公主殿下看在老夫人的面子上,就放过我们这一次?我们定好生管教下面的儿女,日后公主说东他们绝不往西,让揭瓦绝不拆房!”崔管事信誓旦旦地向洛三千保证。
崔管事一家子在一旁嘤嘤哭着,盼着能得洛三千可怜,去求公主不要赶他们出府。
洛三千勉强保持礼仪,笑道:“崔管事,你家原是季老夫人身边的,六年前老夫人将你们给了公主,打从公主还是个娃娃起就跟在公主身边,也是府里的老人了,公主性情如何,旁人不知道,你还能不知道吗?”
果然,崔管事听了这话,脸色就变了变。
“你应当知道这次已是公主开了恩,不然你家老小早就人头落地了。我是小辈,年纪轻,本不该说什么,但此时有句话却是不得不说,这家生子在主家犯了死罪,主家饶过了,就识点趣,早早离开,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是再找新主家也好,还是自己做些营生也罢,左右卖身契已还了你们,怎样不能过活?何必在这逗留,若惹了公主不悦,降下罪来,岂非得不偿失?”
崔管事暗地里咬碎了牙,离开了公主府确实能够过活,他往年因是嘉郡来的,虽然只是个管花园的闲差,但也得了不少打赏,若走了,过得也能跟个小富之家一样,但那怎么比得上在公主府做管事体面富贵。如果哪天珏公主做了皇帝,他们一家不也能跟着鸡犬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