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开口的青衣男子也在,他摇摇头道:“我也以为太傅自绝与太傅府两位公子之死有关,太傅原是为温家求情,便是被薛家倒打一耙,污了几句,也绝不致御前自绝。那姑娘曾道两位公子是被太傅府中的内奸勾结外人所害,想来太傅已猜中内奸的身份,又有些因由不忍处置,当着陛下的面自绝,何尝不是向陛下表态不欲追查下去的意思?”
“原周,你毕竟年轻,不了解李太傅的秉性,李太傅最恨不尊孝悌吃里扒外的小人,十几年前两位公子一年内前后去世,太傅大恸,更不可能饶过害两位公子的人,想来此次定是因薛家的污蔑,太傅一时气不过,竟不顾两位公子的事冲动了,哎,也是一大遗憾。”肃清抚掌叹息,他年仅不惑,两鬓却已斑白,此时长吁短叹,眉心紧紧皱起,颇有忧国忧民的架势。
慕流云温和地道:“这些都是虚的,无论因何缘由,太傅已是遭了此劫难,倒不如来说说实的。薛家势大,多次行不肖之事,却因无确凿证据无法定罪,又素来喜胡搅蛮缠,这次被千夫所指,指不定又会使出老把戏找一人来顶锅,这人若是他们的走狗,无损各方,自是皆大欢喜,陛下也只得厚葬李太傅了事,可若是他们胡乱攀诬,将脏水泼到了别人的头上,许是朝里得变一变,李太傅毕竟是两朝元老,便是不看那日渐衰落的太傅府,也得看在无数门生的分上,更遑论陛下自身便是太傅的弟子,当以身作则,无论是谁摊上了这事,都落不到好结局。”
晏珏道:“正是。诸位皆知,我与薛家已是不死不休,李太傅对我也不甚待见,至于温家,虽说是温余笙素行不端咎由自取,可终是因我而起。我虽不惧那起子小人泼的脏水,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若薛家出个歹毒的计策对付我,怕也是个大麻烦,不知诸位可有何法可让我避一避?”
几人苦思冥想,未得解法。原周道:“殿下,属下认为与其躲避不如主动出击,先占尽先机,让薛家无暇来冤枉别人。”
晏珏凝神思索:“占尽先机?你且接着说。”
“属下以为无论李太傅是因何缘由甘愿自尽,暂且先算作是因家中出了内贼不忍处置来看。李太傅如今仅剩长子望,这位大公子属下曾见过几次,资质平平,野心倒是不小,听闻二公子三公子还在世时,李太傅对这个长子颇为不满,两位公子死后,方才想要培养长子。若他就是那个内奸,伙同外人杀害亲兄弟,李太傅心痛之余却也不忍处置了唯一的儿子,自绝也不是不可能之事……”
肃清反驳道:“李太傅端方自持,赏罚分明,从不以私情乱理法,若这位大公子便是加害另两位公子的内奸,李太傅不清理门户,反倒为内奸腾位置,这又是何道理?不通,大大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