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上坐着四爷和福晋堂下跪着的是石氏,阿若没看石氏径直走到四爷侧边下首坐下了。福晋刚把石氏审出来的时候这事也不在阿若意料之外,只不过阿若没想明白她为何要这么做。
要阿若说,进了府没宠一事但凡有些骨气的都应该把怨气撒到四爷身上去。有本事的,跟四爷拼个你死我活的阿若还能服她是条好汉。朝孩子下手未免太下作。
“石氏证据都在这儿了,之前问你什么都不开口,只说要等爷回来。现在爷回来了说说吧到底为何要对两个阿哥下如此毒手。”石氏的手段粗糙难看布尔和查她查得很容易。只不过把人关起来之后她一不喊冤二不求饶,翻来覆去只有一句话有什么事都只跟四爷说。
四爷本不愿与她多言,但又怕她身后还有人,才强忍着不耐叫人把石氏带了过来。
“奴才石氏给主子爷请安。”石氏没想到四爷回来得这么快,自己被关的屋里什么都没有,这会儿正难看得紧。石氏哆嗦着手扯了扯身上皱巴巴的衣裳,又把散落在额前的碎发往耳后捋。
阿若没错过她这些小动作没想到石氏到了现在最在意的,还是在四爷跟前是不是得体。可惜四爷还真不在意这些,见她说了一句话又不张嘴了,实在有些不耐烦。“福晋让你说就赶紧说。”
石氏原本还是惯有的姿势,微微低着头露出漂亮的脖颈,一副楚楚动人的模样。听到四爷这么说之后突然就猛的把头抬起来,像是再也压抑不住心里的愤懑。
“爷!”石氏涨得满脸通红,“您还记得您那一次去奴才那儿留宿说过什么吗?”
这么久远的事四爷哪里还会记得,石氏死死的盯着四爷,见他不说话又接着自问自答起来。“您说,要奴才往后要好好的听福晋的话。”
“奴才记得,您那天晚上一共跟奴才说了九句话。”四爷跟自己说的话,石氏谁也没告诉,就自己一个人翻来覆去的记着,记到如今只要闭上眼,当时的种种细节都能立刻浮现。
“可那之后,您就不跟奴才说话了。也不去奴才那儿,奴才就每天都等,想着早晚有一天,您肯定能明白奴才的好。”石氏此刻说话轻声细语,眼底的疯狂却压都压不住。
屋里的人都被石氏此刻的状态有点吓到了,尤其苏培盛,已经示意两个壮实的婆子站到石氏两侧,以防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不过石氏没管这两个婆子,“可您不来,您就是一直都不来。奴才实在是等不了了,奴才明白,您定是被福晋与宋氏纠缠住了,奴才只要把她们都解决,只要两个阿哥没了,府里不能没有新的孩子,您就一定能看到奴才的”只可惜啊,两个阿哥都没事,要不然,要不然自己就成了。
奴才的什么石氏没能说完,四爷实在没忍住把手里的茶盏砸了出去。石氏被砸在跟前的碎瓷片划花了脸,白皙的脸颊一脸的血渍,再配上她那副有些癫狂的嘴脸,四福晋实在没忍住往椅子里挪了挪身子。
到这会儿了,花了脸的石氏才突然发起疯来。也不管自己脸上的伤口,只拿手紧紧捂住自己的脸,大喊不让四爷看。
审到此刻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不用石氏喊,四爷也压根不想再见到石氏,挥挥手就让苏培盛把人拖下去。
石氏是被活活打死的,比起当年默默处置了喜塔腊氏,这回视觉冲击来得格外吓人。府里的奴才都被叫过来亲眼看着石氏与伺候两个阿哥的奴才受罚。
血漫到跟前的时候苏培盛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一步,“瞧好了,这就是生了不该有的心思的下场。”一群吓得跟鸡崽儿一样的奴才跪在下头直哆嗦,回话的时候都是嘶哑的。
布尔和没留到最后,像是见不得此等场面一样扶着秦嬷嬷的手快步走了。倒是阿若,一直留到最后,连观刑的奴才都散了,阿若才回头问四爷,“您今儿还留在前院吗?”
四爷挺讶异阿若这会儿还有心情问自己宿在哪里,不过他也没打算再一个人待在前头,便拉着阿若的手慢慢往回走。
一直走过了花园子,阿若的手才忍不住抖起来。“胤禛,弘昀病的时候我都想好了,要是孩子有个三长两短,我就立刻去亲手杀了石氏,谁也拦不住。”
阿若突然停下脚步,紧紧抱住四爷,“我刀都准备好了,好在孩子没事,要不然可怎么办啊,真要是杀了她你指定也不要我了。”
四爷抱住突然软了身子的阿若,怀里的人突然的大哭叫四爷听得心酸。“胡说,爷的侧福晋这么金贵,还能叫你脏了手?”
“少来哄我。”阿若哭得直打嗝,苏培盛带着奴才们退了几丈远,两个主子光天化日的腻歪不避着人,当奴才的可得懂事。
等到阿若哭够了,四爷干脆一把把人抱起来往回走,留在院里两个孩子见着阿玛抱着额娘回来,本想凑近来撒娇,也被奶娘拉住了。
“我刚刚听见弘昀的声音了,人呢。”阿若哭得腿软,被四爷这么大剌剌的抱着回来又觉得不好意思,干脆把头埋到四爷怀里,眼不见为静。
“听错了。”儿子好了四爷就又不稀罕了,这时候哪能叫儿子坏了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