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芸郁伸着一根手指嘘声,轻声道:“你管她呢好了,我们是要在接下来一年里结伴的,只准交往,不准说坏话,芮楚要听话?”
芮楚嘟嘴道:“好吧,不过我说的是事实,铁打的事实。”
内外都在谈论,芮楚不服气也只能咽下去,计欷从进门就和颜悦色的对待人,她大约是受句尨的印象就对计欷的影响坏。
外间,在计欷看来谢徒作为紫袍道长的徒弟,言辞恳切,心智康健,日后不是权柄惯熟的掌权者就是称霸武林的奇才。
骨子里就能看出来少年郎的血性作为,谢徒跟随大宗师习武,年岁小、天赋高,计欷自问没那份本事,当下还有白夜的关系存在,谢徒间接的就能通过白夜指挥她,刻意的去把这小屁孩死死的攥在手里,对计欷自身、司马轻语未来都是不小助臂。
计欷有过懵懂呆傻的年月,那时候才步入江湖,总还想着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的笑话,到头来那笑话还真是不好笑。
风流过,放纵过,经历过考验的感情才能被盛赞吹捧,都已经背地里千疮百孔,谁又能肯定的说什么呢?
当下计欷就想不明就里的一路走下来,把自己绑在必成大器的的人生活里,司马轻语已经从原来的投效转变亦主亦友的关系,而眼前的白夜、谢徒还将会是她新的、在往后要依仗的人。
如果赵芸郁像是僻尘脱俗洁净的瓷娃娃,那么计欷就是在沙土中演变淘荡过的陶土人偶,她不缺韵味,可就缺些美观,或许要看客的品味才能决定计欷是否真的入眼,毕竟她不很白皙娇嫩,更多的时候在卫队里是一朵香艳的刺玫瑰。
出浴美人,涤荡铅华,计欷整个人极富韵味,非同妙曼花瓶的那种,她的气质来自她内心对待事务的态度。
谢徒情不自禁的想夸她,却又怕芮楚听着说他,便压低声对计欷说道:“姐姐,我觉着要是谁娶了你,你一定会死心塌地的跟着你男人的。”
计欷秀眉乍起,笑起来一如和煦的暖阳,“真的吗?你想娶我吗?”
谢徒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关键日后变数不少,我家姐姐说过,我来日是要女子反着追的,我不娶你,你嫁我还差不多。”
“你你还蛮傲气的,你知道多少人垂涎姐姐美貌吗?”计欷将水面打湿的情丝盘起来,接着道:“十个有九个都想娶姐姐,就拿那什么芸郁姑娘来说,想娶她的人更多,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你要是主动追求,可能找着好多呢。”
计欷都不晓得自己为什么要跟谢徒小兔崽子说起来这些话题,可能是谢徒能挑起她兴趣吧,在卫队计欷从不跟人谈论起这类事来。
师兄无道曾说,生为男子,就要被尊重、敬重,反求他人,就算中意的女子都有损颜面。
当然谢徒晓得师兄无道练的童子功,一生注定无缘姻缘,要是没孟珊她们说叨,谢徒还真就能厚着脸皮把心里想法说出来,关键就在于不止孟珊说要谢徒守着底线,稳重贤淑的灵敏姐都说过。
遂谢徒无动于衷,再次强调道:“我不能随意,尤其还是我底线呢,天下好姑娘不可计数,长的美,心眼就多,能说会道的,我要先占便宜,否则就会给骗。”
计欷樱桃似的润唇动了动,还真没话反驳这小子的观点,很显然是谢徒极为亲近的人叮嘱过,雷打不动的念头已经被谢徒当做必须的事物。
“小弟弟,那你说,怎么就算占便宜呢?”
谢徒洋洋得意,指指脸,说道:“盖印呗,我那天就骗的梦雅咳咳,没什么。”
说起朱梦雅还真是谢徒的一次得意施为,自那天朱梦雅在江畔中邪,知晓谢徒是紫袍的嫡传弟子时,心里就女儿家心思作祟,找各种借口不肯再跟谢徒出来玩。
因为要一年里出远门,谢徒去跟朱梦雅道别时,好说歹说才把她带到酒楼吃了一顿送行饭,钱是谢徒付的,最关键的,谢徒跟朱梦雅说好朋友就要盖章表示真心,朱梦雅涉世未深的,就给谢徒忽悠的盖章了。
朱梦雅回家跟奶奶说起来盖章的事才得知谢徒骗人,第二天就去紫玉阁找谢徒要他个说明白,结果就是朱梦雅自觉节操丢尽,只得委曲求全便宜谢徒,谢徒那时单纯就是觉着盖章占便宜而已,还没朱梦雅想的深远。
“坏小子,对了,给你看这个!”
计欷扬起手臂,藕段似的小臂上有一点嫣红,是一颗红痣,这就是闻名悠久的守宫砂。
守宫砂的制作简单,取一只壁虎,整日喂食朱砂,待吃尽七斤朱砂后将壁虎捣烂,取汁液点在手臂上,终日不散,遇水依旧留存。
谢徒似乎是在月柳溪胳膊上瞧见过这东西,可说不上来具体名字,挠头思索。
计欷撩起一抔水,淋在守宫砂的位置,水流过,朱色的守宫砂不受寸毫影响,依旧朱色扎眼。
计欷解释道:“这东西是我十六岁时点在手臂上的,叫守宫砂,只要它还在,就意味着姐姐我还清白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