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二房的人不见了?陆家二房的人怎么会不见?!
长安放下手炉站起了身来。
身旁红雪红月等几人面面相觑,脸色渐渐凝重。在长安身边伺候的这大半年作为贴身伺候的丫鬟几人也知道长安不少私密事儿。例如自家主子原先在乡下被养母三十两卖去陆家外院的大公子,并非义兄而是夫婿这一桩桩她们心里都有数。
公主早吩咐下去长安的这些事儿全烂在肚子里府上没人敢提。但没人提及不代表没人知道如今陆家二房这突然失踪,几人立即就意识到不妥。
“主子”红星不想把事情往最坏处想但日日见的怡宁主子都能害主子性命还有什么事能叫人放下戒心,“这背后不会有人在耍什么阴谋吧?”
“来年就是主子与王爷的亲事了”
红月与红星想到一处去,“可千万别是司马家的人。”
长安心口一动眉头紧锁。虽说被卖给陆承礼当媳妇是迫不得已,长安也并不觉得自己有错,但如今她的身份不容许有这样的瑕疵。古代可不是现代言论自由,婚姻自由。堂堂一个皇子的正妃是个嫁过人的女子她犯的错在明德帝那里不亚于欺君之罪。
虽尚未亲身感受过古代强权的厉害,但这半年在京中世家之间走动,长安渐渐也体会到什么叫皇权至上。明德帝若真恶了她,吃不了兜着走。
婚约不是她强求来的但既然已经定了她,就没得其他话多狡辩。长安扶着额头,只希望这是巧合:“可有派人好好找过?济水县就那么大点,三面环山,便是想跑也跑不远。况你查陆家大火之时,二房一家子不是还在县城里头?”
“在的,”刘三,也就是那个汉子一抹冷汗道,“陆家的那位二爷很是爱财,不知从何处得知陆大爷为陆公子藏了一辈子吃不完的钱财。所以隔三差五地就带人来大房的宅子里搜罗,非要将陆家大老爷的私藏钱财找出来”
“小的派了人守着大房的宅子,陆二爷还跟兄弟伙儿起过好几次冲突。”他说着,看了一眼长安,“只是后来小的查出了点大火的眉目,便没多留心二房的动静。等小的察觉陆家二房没人之时,已经晚了”
“就算是走,也不会没动静。”
陆家是济水县的地主,县里大多数都是认得陆家人的。长安转了转手炉,“你可向旁人打听过陆家二房的去向。”
“自然是打听过,”刘三也到这事儿出了鬼,“没人知道这一家子去哪了。”
一旁红星是个急脾气,忍不住插一句嘴:“定是有人将他们一家子给藏起来!若非有人刻意藏着,怎么可能没有风声?”
红雪也忍不住了,这该不是真是司马家的人搞的鬼吧?
长安眉心一跳一跳的。不一定是司马家,公主府也有可能。经过姜怡宁锁门之事,长安已然深刻体会到这个女主的心狠程度。中的姜长安被沉塘,长安现如今更信这是姜怡宁亲自做的事。若杀人她都敢,还有什么她不敢?
重重吐出一口闷气,长安又问:“陈家村你可派人去过?”
刘三一愣,连忙回话:“陈家人还在。”
“可有派人去盯着?”
“自然是有,”刘三不清楚这里头的利害关系,只凭直觉在做事,“小的留了两个兄弟在陈家村。上京之前,陈家村一切正常。”
长安扶住了眼睛。
若真是司马家或姜怡宁,陈家人怕是也不见踪影了。长安不想把事情往最坏的地方考虑,但如今这一桩桩的,叫她再一次深刻意识到自己这段时日有多自以为是。自以为井水不犯河水就能各自安康,如今看来,简直天真可笑!
想找人,她没有靠谱的人手。动用关系,她没有能指使得动的关系。长安忽地又想起孙嬷嬷劝说她的那番话,再看看自己一座空旷的郡主府,忽然觉得很有几分道理。
姜家的那些东西凭什么要拱手让人,给了姜怡宁那女人岂不是亏心?
“罢了,”这件事只能做好最坏的打算,姜怡宁也好,司马家也罢,总得不太可能是好事儿,“你且快赶回去盯着。一有不对,立即飞鸽传信。”
刘三被这一屋子女人凝重的脸色给唬得不轻。虽说不清楚内情,但也不敢耽搁,立即就起身告辞。
红雪想说这只是断定,也不一定就如何。但见主子的脸色那般难看,她也没太敢吱声儿。不过这件事确实非同小可,一个不好,主子身败名裂再其次,圣上和王爷追究起来,以主子如今的情况,怕是连个护着的人都没有。
一屋子愁云惨淡,长安摩挲了手腕上的血玉珠串,忽然道:“去备马车。”
“主子?”红星一愣。
“这么晚了,主子要去哪儿?”红月也愣住。
两人不受,长安还未曾注意。陪孙嬷嬷说了那一番话,天色已经这么晚了。看了一眼渐渐披上暮色的天空,长安幽幽地吐出一口气。罢了,明日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