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
她蜷缩成一团,手腕脚腕间套上的铁链接触的地方已经没了知觉。
缩的再厉害也感受不到一丝暖意。
外面下雪了,从地牢仅有的巴掌大的孔洞里飘下来几片雪花,落在脸颊上也一点感觉都不曾有。
这地牢里关的不止她一个,尽管已被冻得神志不清,还能听到低声啜泣的声音,离她有一段距离,呜呜咽咽,像是将死之人的悲鸣。
为何会被困在这里?
身上的太子常服沾满了泥水和血污,腰间不菲的玉佩早就在押入大牢钱给人拽了去。
“来人,把门打开。”一阵窸窣的脚步声靠近,她抬了抬眼皮,一片暗红色的华服下摆停在了面前。
一旁的狱卒弓着腰退出去,随身的太监端着一盏泛着萤光的琉璃盏。
“阿俞,你还记得朕吗?朕……来接你了。”
谁?清冷的声音,好像在哪听过。但是不行,眼睛已经睁不开了。
那人在自己耳边不停地说着什么,也只觉得困倦,很快便全无意识了。
赵子颐视线扫过她惨白的脸,身形一顿,伸手在她额头上探了一把,轻柔地拨开她额间的乱发。
“把酒拿过来。”
太监低着头奉上酒盏,赵子颐目光柔和,执起酒杯的手激动地微微颤抖。
“阿俞,别怕,喝了这杯酒你什么都不会记得了,那些恐慌和畏惧,我都帮你摆脱。至此以后,颐哥哥陪着你。”
太监常英躬身作揖,“陛下,地牢里湿潮,还是尽早回的好,免得伤了身子啊。”
赵子颐不语,将酒水尽数喂了,道:“把镣铐都卸了。”
常英道:“是。”又转身叫了狱卒,“还不快去。”
等镣铐一开,常英便大睁着眼睛看到赵子颐将她打横抱起。
“陛下!这不合规矩,还是交给奴才吧。”
“不必。”
后脚跨出了牢房,赵子颐冷声道:“今日的狱卒……”
“是,奴才明白。”常英早就习以为常,背着打了个手势,便有一阵黑影闪过,当值的十二个狱卒便通通没了气。
常英跟在赵子颐身后道:“六出居已经收拾妥当。”
“好。”赵子颐脚步一转,便径直去了六出居。
新布置的寝殿自然少不了宫女太监,添十个八个都算少的,可这六出居却偏偏只来了三人,两个宫女和一个管事太监。
赵子颐把人交给宫女去伺候沐浴,一个人端坐。
“常英。”赵子颐道。
“奴才在。”
“往后这六出居就交由你亲自负责,若是出了什么纰漏,走漏了什么消息,你这颗脑袋也该换个去处了。”
常英惶恐,“皇上放心,奴才绝对守口如瓶。”
雪下的越来越大,才几个时辰,已经积了不少。皇宫下钥后安静的没有一丝人气,唯独某处殿间,悬着几个人的心。
两日后,早朝。
“陛下,此一战我大奉国疆土扩充,实在可喜可贺啊。”御史大夫道。
“说的不错,只是……”
赵子颐闻言抬眼,“丞相不妨直说。”
冯亭章捋了捋胡子,“奉国与曷国一向交好,此番大将军前去本意也是为了施以援手,不曾想误打误撞收了渔翁之利。臣担忧,曷国百姓不服啊。”